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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人也尽可以打医生,然而那个医生会生气呢?
天虚以一个不满二十三岁的青年费了三年的心血,经了几次的打折,写成了这一部五十万字的《铁轮》,这正是我们年青人的应有的气概,不管他的内容是怎样,已经是我们的一个很好的榜样了。
并不是因为作品的大,我便感服,&ldo;大&rdo;是不容易藏拙的东西,这部《铁轮》正难免有拙稚之嫌。
然而在我看来,拙稚却胜于巧者,年青人是应该拙稚的。
譬如有一位三岁的童子而谈出三十岁般的老成人的话,我们与其佩服他是&ldo;天才&rdo;,宁可毫无疑虑地断定他是病态,那是早老症,是松果腺的发育受了障碍的。
年青的朋友们哟,我们来赞美拙稚吧,我们来参加这种精神的膨出运动(flation)吧。
中国的文艺界应该再来一次&ldo;狂飙突进&rdo;(sturunddrang)把一切巧老的精神病态扫荡得一干二净!!!
至于《铁轮》的内容,有《铁轮》自己在,同时我把天虚写给我的一封长信也退还了他,劝他连同他的《铁轮外话》一篇一并发表在我这序后,以节省我介绍的笔墨。
不管是赞奖或贬斥,有愿意来品评《铁轮》的人,至少应该把这《铁轮》来回转一遍。
一九三六年一月十八日
(选自东京文艺刊行社一九三六年
十二月初版《铁轮》)杜鹃
杜鹃,敝同乡的魂,在文学上所占的地位,恐怕任何鸟都比不上。
我们一提起杜鹃,心头眼底便好像有说不尽的诗意。
它本身不用说,已经是望帝的化身了。
有时又被认为薄命的佳人,忧国的志士;声是满腹乡思,血是遍山踯躅;可怜,哀惋,纯洁,至诚……在人们的心目中成为了爱的象征。
这爱的象征似乎已经成为了民族的感情。
而且,这种感情还超越了民族的范围,东方诸国大都受到了感染。
例如日本,杜鹃在文学上所占的地位,并不亚于中国。
然而,这实在是名实不符的一个最大的例证。
杜鹃是一种灰黑色的鸟,毛羽并不美,它的习性专横而残忍。
郭沫若散文选集杜鹃是不营巢的,也不孵卵哺雏。
到了生殖季节,产杜鹃卵在莺巢中,让莺替它孵卵哺雏。
雏鹃比雏莺大,到将长成时,甚且比母莺还大。
鹃雏孵化出来之后,每将莺雏挤出巢外,任它啼饥号寒而死,它自己独霸着母莺的哺育。
莺受鹃欺而不自知,辛辛苦苦地哺育着比自己还大的鹃雏,真是一件令人不平、令人流泪的情景。
想到了这些实际,便觉得杜鹃这种鸟大可以作为欺世盗名者的标本了。
然而,杜鹃不能任其咎。
杜鹃就只是杜鹃,它并不曾要求人把它认为佳人,志士。
人的智慧和莺也相差不远,全凭主观意象而不顾实际,这样的例证多的是。
因此,过去和现在都有无数的人面杜鹃被人哺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