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侧身让开,蹲下来扶着小菲,回头对丹青说:&ldo;好的,谢谢你,出门的时候把门带上就行了。路上注意安全,到家给我发个短信啊。&rdo;
丹青答应一声出门走了。小菲也吐完了,仍然扒在马桶上缓着劲。林子出去倒了杯水进来给她漱漱口,又拿毛巾给她擦擦,再把她搀起来,扶到床上躺下。小菲闭着眼睛,脸色苍白。林子知道她一定喝得太多,不像以前喝得稍微多一点是面色红润的样子。便去厨房冲了一杯蜂蜜水来,扶起她喝下去。过了一会儿,感觉好一点了。微微睁开眼看着林子,面无表情地问道:&ldo;丹青呢?&rdo;
&ldo;把你送回来后刚刚回去了,你今天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rdo;林子有些急切地问道。
&ldo;没什么。&rdo;小菲又闭上眼,两颗泪珠从眼角滚落出来,转过身去拉上被子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再也不肯说话。
林子的心里像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但看她这个样子也不忍心追问下去。他出去倒了一杯蜂蜜水,放在她的床头。又去卫生间拿了一个盆放在她的床边,防止她晚上还要吐。一切安排妥了,他才放心地躺在她的身边,手里捧着书看,却又不时地走神,心里抑制不住地琢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且还是小菲不愿意和他说的事。
小菲安静地睡了一夜,第二天像往常一样早早地起来,照例是洗漱完毕后拉开窗帘,再叫醒林子。林子昨晚被那个无法猜透的秘密折磨了大半夜,被叫醒的时候还睡意正浓。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着站在面前和往常一样微笑的小菲问道:&ldo;没事了?头痛吗?&rdo;
&ldo;没事了,头不痛,就是胃不舒服,有点恶心。&rdo;小菲不好意思地笑笑。
&ldo;干嘛喝那么多酒?等会儿去外面买碗稀饭吃,不要吃油腻不好消化的东西。&rdo;林子掀开被子下了床,&ldo;上午记得多喝点水,过了中午就好了。&rdo;
&ldo;嗯呐,一看就知道你是一个酒精考验的忠诚战士。&rdo;小菲拧了一下林子的鼻子说,&ldo;久病成良医也是说你的吧?&rdo;
林子抓住她的手问道:&ldo;昨天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喝那么酒?&rdo;
小菲垂下头不说话,过了一会儿抬头幽幽地说:&ldo;没什么,与你不相干,你就别多想了。&rdo;
&ldo;我怎么能不多想?你昨晚喝了那么多酒,回来后还哭了,你说我怎么能不多想?&rdo;林子急切地追问道。
小菲又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一把抱住林子,满怀深情地说:&ldo;林子,我爱你,你能体会到的,你也不应该有丝毫怀疑的,对不对?亲爱的!&rdo;
&ldo;那当然!&rdo;林子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ldo;那你就相信我,相信我对你的感情,不要胡思乱想,好吗?&rdo;小菲撅起嘴亲了他一口,&ldo;有些事我现在不想说,是因为我还没想好怎么和你说,不是要隐瞒你,相信我,亲爱的!&rdo;
林子也紧搂着她,深情款款地说:&ldo;宝贝儿,我相信你。我不再追问你了,但你如果一个人扛不住了,请你一定告诉我,天大的事我们一起分担,好吗?&rdo;
&ldo;嗯!我会和你说的。&rdo;小菲重重地点了点头。
看着小菲出门的背影,林子怔怔地站了好一会儿,心里还是有一种阴沉的感觉笼罩着,让他有一种无法言表的惆怅。
晚上下班回来的时候,林子看到小菲正在厨房忙碌着,这一切和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林子照例走进厨房,从后面拥抱了一下她,脸贴着她柔软的秀发,温柔地说:&ldo;年轻人就是恢复得快!宝贝儿,辛苦了!需要我帮忙吗?&rdo;
小菲也和往常一样回过头来,亲一下他的嘴唇,微笑着说:&ldo;不用了,就等着吃呗。&rdo;
饭后,他们一起出门,在月色溶溶的街道边漫步。林子除了心中那个挥之不去的疑惑也没有感觉到任何异样,他们相拥着,看天上的月亮,看河边的垂柳,看云卷云舒。走得累了,他们坐在河边的一条长椅上,小菲偎在林子的怀里,望着天上几颗闪烁的星星,轻声说道:&ldo;林子,我知道你心里还是放不下,我知道你心里满是疑惑,我想让你释怀,又怕更添你的烦恼,你说我该怎么做?&rdo;
&ldo;你别说了,我可以让你心里保留秘密,存留一份隐私。只要我们心里相互拥有,又何必在乎那一点点固守的空间。&rdo;林子抱着她,突然真的不想去探究她那心中的秘密。更何况他其实早已感觉到是什么样的秘密,只是不想,更准确地说是不敢去证实。他愿意像一只鸵鸟,把脑袋埋在沙子里,不想面对,只想逃避。
&ldo;他回来了。&rdo;小菲突然说道,&ldo;我不是想隐瞒,只是一直想找个合适的方式、合适的时间来告诉你。现在看来,还是简单直接一点的好。&rdo;
林子的心颤抖了一下,他的猜想成了现实。尽管是早已预料的事,但他从小菲的嘴里亲耳听到这件事的时候,还是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心痛。他觉得难受,可又没法说出来。他该嫉妒吗?他该指责吗?似乎都没有理由,都找不到对象。他的内心充满了沮丧,更感到刺痛,他想起了昨晚小菲的大醉,想到了小菲眼角滚落的泪珠,他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抱着小菲的双臂也突然间松弛下来。
小菲感觉到了他内心的挣扎和波动,她也是一阵心痛,但她却并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从昨晚到现在,她一直无法解读自己的内心。一个鲜活的曾经的恋人,凭空消失了那么久,又突然站在她的跟前,她内心的崩溃是旁人无法理解的。她只知道她已经不可能重新拾起那份感情,但她一时又无法确认那份早已逝去的感情是否还有一丝残留。如果有,哪怕一丁点儿,那都是对林子的伤害。她不忍心伤害他,但也不能容忍自己有丝毫的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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