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越一愣,啊干净的,千越说:&ldo;干净的,是你的越越,我只是个替身。至于衣服,呵,那不过是我的职业技巧。&rdo;
这一刻,是以诚只恨自己的笨嘴拙舌,他张张嘴,只嗫嚅着说,&ldo;越越,越越啊。&rdo;
千越倒退着走,&ldo;快点儿回去吧,我饿了。晚上吃什么?别再是糖粥了。我可是喝够了。&rdo;
以诚说,&ldo;哦,那咸粥好不好。&rdo;
千越踢飞一个小石子,&ldo;是以诚,我看你还是去开一个粥铺最合适。&rdo;
以诚笑着把他拉过来,给他戴好头盔,那头盔一角,用油性笔端端正正地写着两个小字,越越。上一次千越就发现了,也不知是以诚什么时候写上去的。
等他在后座上坐稳了,以诚才发动了车子。
千越看着眼前这副宽宽的脊背,不知为什么那么地吸引,让他忍不住地想靠上前去。
千越用胳膊环住以诚的腰身,象每一次一样,以诚会轻轻地一抖。
以诚很结实,但是并不粗壮,他有着很挺拔的腰线,长的近乎夸张的腿,象仪仗队员那样非常漂亮的身材,与他平常的眉目奇妙地调和起来,会叫千越不自觉地心跳加速。
千越想,以诚说过,他唯一喜欢过的男孩子就是邻家的这个弟弟,但是他所说的喜欢倒底是什么样的?
他对他温和而疼爱,但是,他们甚至没有接过吻,是否他心里只把他当成一个替身,他要留着那最好的,最保贵的,给他心目中干净清白的真正的越越?
千越想,只有我知道,那个越越,已是不在了啊。
如今的越越,是一个被情欲的滋味浸y过的人。
那个天真单纯而洁净的沈千越,其实从那样的一天起,就不得不收拾起了纯真,象在外力的作用下,突然地停止了生长的小树。
那一天,啊那一天,才是千越再也无法接受女人的原因。
那时候,是以诚刚刚去当兵,千越才十四岁。是一个稚嫩的少年,他还没有上过生理卫生课,老师在教到那个章节的时候,含糊地说,这一章什么时候教,如何教要等学校统一安排。那时的千越,只是一个偶尔和伙伴们躲在角落里偷偷研究漂亮女同学的小小伙子。
千越永远也忘不了那一个场景。但他不知道该怎么样去描述那样的场景,他跟谁都没有说过,他也不愿跟任何人说。
那一天,在放学回到家的时候,他看到自己的母亲,跟一个陌生的男人,纠缠在她的那张精致的大床上。
那个时候,父亲去了国外做短期交流。
他听见母亲那种特别的声音,沙哑而柔媚,象是痛苦的,却又不是。
刹那间千越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没有惊谔,没有害怕,什么也没有,连眼泪都没有。他转身跑了,门都没有关好。
千越的家,住在四楼,他跑着冲下楼,冲出研究院儿的大门,冲到街上。研究院离鸡鸣寺很近,空气里隐隐地有香火的味道。
他没有目的的一路跑去。刚刚映入眼帘的景象,魔魇似地跟在他身后,一路催逼着他,向前跑向前跑,仿佛这样才能甩掉那一切。
他其实没有看见那个男人的面目,看到的,只是一个被子盖住了下身,正在用力前后活动的身躯和湿碌碌的后背,还有母亲落在床畔的长长的卷曲的黑发。
千越直跑到精疲力竭。在一个空寂的旧小区的围墙跟下坐下来。从围墙栏杆里伸出的蔷薇枝条,缀着残破的花瓣,被风吹着,簌簌地打在他头上。
颤动的节奏,一如他的心跳。
千越是被母亲找到的,母亲的衣服还未齐整,头发也是零乱的。她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的羞愧之色。
千越看着他,一步一步地向自己走来,象看着一个他从来不认识的人。
母亲蹲下身子,把头垂在他的膝盖上,小声地叹气,小声的呜咽。
千越闻到母亲身上那种复杂厚重的味道。一点脂粉的香味,一点汗的味道,还有一种陌生的微腥的味道,所有的味道混合在一起,酽酽的,化不开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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