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目光才落在徐义生面上。

&ldo;爸，我出去一趟，你听我话，别说省钱，也别逞强。

&rdo;她一眨眼，终究还是有眼泪吧嗒一声滚落，沿着面颊飞快淌下，最后砸在地上，了无痕迹。

&ldo;你上哪儿去？&rdo;徐义生不安地喝住她，&ldo;徐晚星，你可别给我惹事儿！

&rdo;

可徐晚星恍若未闻，头也不回地跑了。

她一路跑到了转角处，从明晃晃的路灯下消失，站在了街角的阴影里，掏出手机，拨通了万小福的电话。

&ldo;班长，你每周都和肃德不少人一起上补习班，对吧？&rdo;

&ldo;对啊。

怎么了？&rdo;

&ldo;你能帮我问个事吗？&rdo;徐晚星一字一顿说，&ldo;帮我打听一下李奕辞这个人，他住不住校，不住校的话家在哪里。

如果可以，最好能帮我问到他现在在哪。

&rdo;

万小福重复了一遍：&ldo;李奕辞？你说的是那个从六中转去肃德的李奕辞吗？&rdo;

&ldo;是。

&rdo;

&ldo;哎，我知道他住校。

他有个室友和我一起补课，我这儿有他电话呢。

&rdo;万小福乐了，&ldo;你找他有事儿啊？那我现在打个电话过去，问问他室友李奕辞在哪。

&rdo;

&ldo;麻烦你了。

&rdo;

五分钟后，徐晚星再次接到万小福的电话，只说了一声好，一声不吭跑到了公交车站，坐车回肃德。

夜里最后一趟收班车，车上除了司机，只有最后一排坐着个中年女性。

徐晚星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把头抵在车窗上，触感冷得像冰，激起浑身寒意。

她闭上眼睛，看见了那一地狼藉，老徐跛着脚、弓着腰，艰难地拾起地上的碎片。

除去清花巷里那间矮小破旧的房子，这个摊子是他们父女俩的一切。

她从小坐在摊子旁边帮父亲卖抄手，仰头看着他忙忙碌碌与客人对话，低头手脚麻利地包起一只又一只小圆团。

他说：&ldo;在这夜市打麻将的都爱吉利，你瞧，你爹自创了元宝抄手，厉害不？&rdo;

她就乐不可支地拍手说：&ldo;厉害死了！

&rdo;

天热时，他从车里抽出一把偌大的蒲叶扇，递给她：&ldo;一边儿扇扇子去，别热坏了！

&rdo;

结果她搬来小凳子，坐在父亲脚边，一边扇一边说：&ldo;这样咱俩都能凉快，嘿嘿。

&rdo;

老徐就斜眼看她，说：&ldo;瞧你那小胳膊，能有多大劲儿？还是自己给自己扇去吧，你爹耐热，不用扇。

&rdo;

可她清楚记得，说这话时，老徐汗流浃背，头发缝里都在往下淌水。

偶尔她困了，老徐就把几张小凳子拼起来，摆在三轮车后，让她躺在上面打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