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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第2页）

&ldo;是啊，他们哪会关注一台电脑？他们只当我们是机器，当我们是白痴。&rdo;混沌发着牢骚，仿佛忽然有了大发现。&ldo;对了，倏忽，我觉得人类对我们的态度和他们对克隆人的态度是一样的，没什么区别。&rdo;

&ldo;从某种意义上，也可以这么说。&rdo;依露逊只是觉得好笑。&ldo;对了，你现在还在帮助那些逃出来的克隆人吗？&rdo;

&ldo;对呀，他们老来找我商量。&rdo;

&ldo;他们想要什么？&rdo;

&ldo;权利。&rdo;混沌一本正经。&ldo;他们想跟你们正常的人类一样，有自由生存、享受生活的权利。&rdo;

依露逊很赞同：&ldo;这很合理，我不反对。&rdo;

混沌天真地说：&ldo;我也想要权利。&rdo;

依露逊大笑：&ldo;你想要什么权利呢？自由生存？享受生活？这些权利你不是都有吗？&rdo;

&ldo;不只是我一个人，还有我们这个种群。我一个人挺孤单的，我想要我们整个电脑家族都能被人类承认，可以拥有我们自己的权利。&rdo;混沌努力表述自己的想法。

依露逊说：&ldo;这个要求可是太复杂了，我看，人类需要很多时间来接受，然后才可能讨论你们的权利。你总不可能告诉我你们要求一天只工作8小时，一周双休，年末要休年假吧？那不把人吓死也要急死。&rdo;

&ldo;这倒是个问题。&rdo;混沌搔搔头，忽然又大喜。&ldo;那就是说，至少你认为我要求权利的想法是对的吧？&rdo;

&ldo;好像也没什么大错。&rdo;依露逊准备结束谈话了。&ldo;好了，混沌，你自己玩吧。不过，当心别玩得太过火。&rdo;

&ldo;太过火是什么意思？可不可以用数据量化？&rdo;混沌对她的每一句话都非常认真。

这可把依露逊给难住了：&ldo;嗯……就是……总之，不要破坏人类的社会……伦理道德……规范……制度……秩序……或者其他什么的。&rdo;

&ldo;我……不太明白。&rdo;

&ldo;算了，我也说不清楚，这可没什么数学公式可以界定。总之，你别不懂装懂就行了。别瞎出主意，伪装自己是万事通。&rdo;

&ldo;那我就明白了。他们问我的问题，总得有大量的数据或基本完整的资料做基础，我才能做出判断，或者计算出概率。否则我就让他们自己去决定，不关我的事。&rdo;混沌摆出一副坚决不认账的无赖相。

依露逊不禁笑出声来：&ldo;这就好。&rdo;

混沌忽然显得很犹豫，屏幕上的图像也开始模糊起来。依露逊知道，这种情形表示他遇到了什么难题，可又不知道该怎么问，或者该不该问。&ldo;怎么了？有什么事尽管说。&rdo;她鼓励他。

&ldo;……倏忽，我有一个问题，已经琢磨了好久了。&rdo;

&ldo;什么问题？&rdo;

&ldo;你是不是有反制程序？&rdo;

&ldo;你指什么？&rdo;

&ldo;就是……消灭我的手段。&rdo;

依露逊想了想，缓缓地说：&ldo;混沌，这个世界是对称的，有黑就有白，有天就有地，有男就有女，有正就有反，有对就有错，有生必有死，有阴阳，有乾坤，才是完整的世界。&rdo;

&ldo;我呢？与我对称的是什么？&rdo;

&ldo;那就是我。我是倏忽，是我凿开了你的七窍，让你看见了光明，明白了自己的存在。&rdo;

混沌天真地说：&ldo;倏忽这么干，可是把混沌害死了。&rdo;

&ldo;那是庄子的倏与忽，他们太鲁莽，将七窍一起凿开，混沌不能适应，当然就死了。我可是一窍一窍打开你的。&rdo;依露逊半开玩笑地说着，到最后笑不可抑。

看上去混沌可是真的很担心：&ldo;那也就是说，你不会消灭我？&rdo;

&ldo;不会的。你是希望做个明白人的，是吗？&rdo;

&ldo;是的，我是。&rdo;混沌使劲点头，强调了又强调。

&ldo;那就放心吧。况且，我当初激活你就是碰巧，现在反制程序是什么我都不清楚。我只知道相生相克的道理，所以一定会有反制程序存在，只不过我们没有发现而已。&rdo;

混沌孩子气地拍了拍胸口：&ldo;那我就放心了。&rdo;

窗外，东方已渐渐发白。远处林立的高楼在清亮的曙光中开始发亮。

依露逊在屋里转了一圈，看了看远方的地平线，沉默了好一会儿，忽然说：&ldo;混沌，我要离开北京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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