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英修往前一步,眼底不再是一如往日的沉寂,烈火与阴鸷相生相伴,在他瞳孔中纠缠杂糅。
英起盯着他的目光许久,才开口道:&ldo;你的目光让我想起一个人,但他已经死了很久了。&rdo;
黎英修微微扯了下嘴角:&ldo;你亲手杀死了他,是不是很满意?&rdo;
英起的眼神中带了几分疑虑,再一次打量他。
他这时候才注意到黎英修左侧脸上被打下的奴隶烙印,脑中瞬间出现了这么一个人的记忆:&ldo;……你是黎家小家令?&rdo;
黎英修用那双眸子望着他,他用黎默的眼睛望着这个男人。
他只问:&ldo;镇魔剑呢?你现在为何不用剑?&rdo;
英起脸色微的变了变,正要说什么,黎英修却将长剑扔在他脚边。
&ldo;剑从来都是你用得最顺手的武器,&rdo;黎英修后退半步,将他师兄广钦夫的刀&ldo;倜世&rdo;用左手抽出,横在面前,&ldo;拔剑!&rdo;
灵间在树后默默看着两个男人的对峙,他们头顶风卷动枝梢,树叶哗哗作响,枯黄的蝶翼一般的落叶飘零。
英起一脚踢起&ldo;困尘&rdo;,将剑抽出后毫不迟疑朝着黎英修冲去:&ldo;‐‐你用的是左手!&rdo;
刀剑相接,锋利的刃格挡摩擦,两个人都试图通过翻转武器的方式躲避对方掣肘,迸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两人都因收不住力道朝前俯身,脸侧几乎贴近各自的武器,星火几乎溅在他们的脸上。
他们同时收起武器,英起朝后退了好几步,喘息加重:&ldo;你‐‐不是黎默!&rdo;
黎英修在半空扬下长刀,令其垂在身侧,沉默不语。
他再一次发起攻击,双手握住刀柄朝着英起冲去,这一击被英起举剑挡住,而后向后虚虚一退,化去所有的凌冽攻势,避开锋芒。
&ldo;倜世&rdo;擦着&ldo;困尘&rdo;滑向一方,黎英修却没有再翻转它去挡住朝自己刺来的长剑……剑身没入他肩头,鲜血喷涌而出。
他脸上依然冷静得可怕,却大吼一声:&ldo;再来!&rdo;
英起愣了一下,脸上浮起戾色,又是一剑刺入他胸膛。
黎英修扬起溢出鲜血的嘴角,他的脸已经在失去血色,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最后一剑擦着他搏动的心脏刺入,英起松开手,俯视他慢慢跪了下去。
&ldo;不错,很不错。&rdo;
英起背着手从他身边绕开:&ldo;在没有弄清楚你是谁之前,暂且放过你一命。&rdo;
他慢慢地走向远处,黎英修背对着他,吃力抬头,望着瞬息黑沉下来的天空。
&ldo;一剑还父恩,一剑还师恩……&rdo;他低声说着,嘴角还是有血溢了出来,&ldo;一剑还天地。&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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