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闻濯下旨在朝廷各部抓漏网之鱼,这清净多年的大理寺也无能幸免,上任大理寺卿才下台,闻濯便着手提了个新的上去。
新任的大理寺卿当职不到一旬日,雷厉风行的摄政王殿下亦半点不含糊地给他提了个烫手山芋过来。
有刑审案子固然是好事,但谁也没同他说过他要审的人叫沈宓。
大理寺卿一个头两个大,估摸着摄政王的意思把人扣在了牢狱里,不仅一日三餐有鱼有肉有茶有点心地伺候着,还不忘夜间天凉往里头多送几床棉被。
这可把沈宓这小王八蛋给伺候的开心了,混吃等死的念头付诸实践,他恨不得从此就不回去了。
审问之际,人家说什么他应什么,配合的叫从前人微言轻的大理寺卿受宠若惊。
但看着认罪书上一笔一画写着的&ldo;蓄意报复&rdo;、&ldo;抛尸湖中&rdo;、&ldo;密谋杀害&rdo;等诸如此类的字眼,他又心里实在犯了难,一审多日的结果呈到摄政王面前,连口大气也不敢喘。
谁知摄政王翻了半晌不言语,到头一把撕了认罪书,冷漠无情地给他甩了三个字:&ldo;继续审。&rdo;
于是新上任的大理寺卿摸出了门道,连夜收了沈宓的大鱼大肉、点心被褥,单独把把关押进了一间以前许多死刑犯都住过的牢房。
夜里秋风一扫,实实在在地给这小祖宗冻了一晚,于是才第二日这位&ldo;老爷身子&rdo;的祖宗便被折腾坏了,豆腐做的里子受了风寒,烧的他直说胡话。
此状惊坏了大理寺卿,提心吊胆地上报请太医来看,结果摄政王闻讯也跟着一块儿来了。
见沈宓蒙着白布脸色苍白地跟榻上躺着,出的气都快瞧不着了,大理寺卿自个儿内疚的不像话,拽着闻濯的裤腿就开始替沈宓求情:&ldo;下官无能,针对丞相之子一案并未审出什么。&rdo;
闻濯居高临下:&ldo;你还想审出什么?&rdo;
大理寺卿:&ldo;……&rdo;
闻濯继续不紧不慢道:&ldo;你说不怕坐牢也不怕死的人,到底害怕什么?&rdo;
大理寺卿:&ldo;下官不知,&rdo;他抬头看了一眼闻濯的神色,继续说道:&ldo;不过下官以为宁安世子并无理由杀害丞相大人的公子。&rdo;
闻濯冷笑:&ldo;倘若他就是一时兴起想杀人呢?&rdo;
大理寺卿毫无迟疑地摇头:&ldo;下官前些日子听闻了些传言,&rdo;他抿唇言:&ldo;敢问殿下,世子双眸可由他自己亲手所毁?&rdo;
闻濯稍顿未曾作答。
大理寺卿接着道:&ldo;倘若有人性本歹恶,那他无论如何也不会伤自己一分一毫。&rdo;
闻濯:&ldo;你又怎么知道不会。&rdo;
大理寺卿:&ldo;他若真遇到不痛快不如意,依仗着身份私下伤人再简单不过,何必闹的如此人尽皆知。&rdo;
闻濯眼神凌厉:&ldo;你没听传言么,他们都说他疯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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