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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4章(第1页)

以前武帝龙体抱恙,常年苍白虚弱,太子回来那几日,甚至肉眼可见他体力孱弱,无力朝政。

然而今日,相比起皇后气色低迷,武帝的精神反而有了明显好转。

&ldo;有太子为朕分忧解劳,这些日子不必再烦心,一心静养,朕的身体确实有了很大的好转。&rdo;武帝靠着椅子上,接过赵嬷嬷奉上的茶水,&ldo;不过比起年轻时到底是亏了元气,怎么养也养不回来了。&rdo;

皇后站在一旁,扯了扯唇角:&ldo;太子真是皇上的好儿子,不是吗?&rdo;

&ldo;如果皇后愿意,你也可以成为一个好母亲。&rdo;武帝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体谅她刚失去侄子,心里悲痛,所以愿意不计较她大不敬的语气,&ldo;司徒煊既然去了,已是无法挽回,活着的人还是该好好活,你也不必再想那么多。&rdo;

&ldo;不必再想那么多?&rdo;皇后眼眶发红,&ldo;皇上这话说得多轻松,大哥大嫂就这么一个儿子,司徒家就一根独苗,臣妾怎能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rdo;

&ldo;所以皇后这是在怨朕?&rdo;武帝脸色一沉,目光里流露出几分冷意,&ldo;司徒煊被杖责的旨意是朕下的,八十廷杖不算轻责,就算是放在练武之人身上也得看造化,他熬不过来就是造化不行!&rdo;

皇后咬着唇,低头跪下来:&ldo;臣妾过度悲痛,以至于口不择言,请皇上治罪。&rdo;

&ldo;司徒家就这么一根独苗,所以皇后把他含着捧着生怕不小心摔了,却不曾想过朕也就一根独苗?&rdo;武帝目光沉冷,&ldo;太子回来时,怎么不见皇后把他捧着含着?在你心里到底是侄子重要,还是亲生儿子重要?&rdo;

皇后眉眼笼着哀伤,脸上白得没一丝血色:&ldo;都重要。&rdo;

理智上来说儿子更亲一些,那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亲生骨肉,往后母凭子贵,她的荣华富贵全掌握在这个亲生儿子手里。

可是感情上来说,儿子刚出生她就对他有了阴影,克服克母这样的预言对任何一个女人来说,都无法做到无动于衷,何况他们分开二十年,从来不曾承欢膝下,哪来的感情?

太子见着她的面,连母后都不曾叫过一句,煊儿二十年来每次喊姑姑都是恭恭敬敬。

她亲眼看着他从丫丫学语长到这么大,幼时还特喜欢偎在她身边撒娇,五六岁时可爱到让她满心欢喜……一个嘴甜讨巧,一个冰冷漠然,就算是皇上自己也该有所偏心吧?

&ldo;既然司徒煊去了,司徒家的一切罪责朕不再追究。&rdo;皇帝淡淡说道,&ldo;希望你也能早点振作起来,这后宫往后还是由你掌管,希望皇后记得自己母仪天下的责任和气度,别再作出罔顾身份之事。&rdo;

说完这句话,他起身离开。

&ldo;臣妾恭送皇上。&rdo;皇后率凤仪宫一干宫人行礼恭送,身子拜下去时,掩去了眼底所有情绪波动。

第360章心不够狠

离开凤仪宫之后,武帝摆驾去了宝香殿,那是卦妃的住处。

卦妃是后宫的一股清流,从来不参与争宠,却一直是皇帝最宠的女人。

当然,武帝对她的宠爱并不单纯是男女之情,更多的是对她能力的一种信任和倚重,而偏偏这种能力是其他嫔妃所没有的。连皇后对她都敬重有加,其他妃子自然不会跟她为敌。

况且也没有为敌的必要。

皇上子嗣单薄,如今仅司沧一人,其余的都是公主,不管怎么样,这些年来宫中也没有谁能母凭子贵,嫔妃们似乎连争宠的兴致都没了。

其他嫔妃膝下好歹有个公主,卦妃这些年却是一儿半女未曾诞下,不但如此,卦妃身世不明,除了皇帝的信任和她的一手本领之外,她在皇城中没有任何倚仗。

当不能通过皇帝的宠爱带来肉眼可见的利益时,争宠还有什么意义?

&ldo;皇上请用茶。&rdo;一身素淡白衣的卦妃走过来,给皇上递了一盏茶,随即在另一侧坐了下来,&ldo;司徒煊死了,皇后受到的打击应该挺大,皇上没去安慰一下?&rdo;

&ldo;朕刚从凤仪宫出来。&rdo;皇帝眉头微皱,斜倚在榻上,&ldo;皇后心情不太好。&rdo;

卦妃叹息一声:&ldo;最疼爱的侄子出了意外,皇后心情肯定不会好,皇上还是多体谅一下吧。&rdo;

武帝沉默片刻,抬头看向卦妃:&ldo;司徒煊的死在朕意料之中。&rdo;

卦妃毫不意外:&ldo;他被关在大牢里时就受过刑,之后又被打了八十廷杖,熬不过去是正常的,身体强壮的练武之人也不一定能完好无损地挺过去。&rdo;

宫廷刑法种类多,轻重有别。

打板子打的是屁股,哪怕打得血肉模糊也只是看着严重,用些好药养着,无性命之忧。

杖刑却能伤及根本,宫中擅长执刑的人谁不是人精?皇上下旨杖八十,那就没打算让他好好活着,何况司徒家得罪的是太子和太子妃。

再加上,若有人去给他们通个话,八十杖下点重手,司徒煊必死无疑。

&ldo;皇后应该不会善罢甘休。&rdo;卦妃端着茶盏,纤手素白,指尖细瘦,比起其他嫔妃们精心保养的玉手,已然失去了光泽,&ldo;若皇后和太子彻底反目……&rdo;

&ldo;反目就反目吧。&rdo;武帝抬手抵着额头,对皇后已是失望至极,&ldo;就算不反目,她跟太子之间的关系也已经无法修复,何况司徒家一日不灭,她的心就会一直偏向司徒家。&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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