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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第1页）

李卫平完全否认：&ldo;我都已经认罪了，而且我也知道不管怎么狡辩，判刑时终难逃一死，我还有什么理由撒谎?老大，你想多了。&rdo;

高栋看着他的眼睛，问：&ldo;你是具体什么时候开始想到杀死工商所全部人的?&rdo;

&ldo;我被王红民打过巴掌后，其实也不能说具体某一天突然下定了决心，我中间有反复，有犹豫，有思考，也加上往日我听闻的工商所的所作所为在心里发酵。如果一定说一个时间，应该是在我拿到朱梦羽给的视频后的几天里，正因为有了这视频，让我觉得可以利用林小峰，才下定决心犯罪，最后全部嫁祸给林小峰。&rdo;

&ldo;那么你是什么时候想出整个杀人计划的?&rdo;

&ldo;什么时候?嗯……&rdo;李卫平眼神晃动一下，随即略略朝下看着前方，道，&ldo;计划是反复思考，设计出来的，具体说不准哪一天，因为方案初步定了后，我后来也进行了修改，把各种因素和细节考虑进去。&rdo;

高栋注意到他的眼睛，他的眼睛是向前略朝下的，这种状态是典型的回忆特征。相反，如果是撒谎，编造谎言时，人眼习惯性会向左上或右上转，根据每个人的左右脑使用习惯不同而有所区别。

不过高栋转念一想，李卫平跟他一样，老本行就是心理学的，这种常识他肯定知道，也许是故意装出来的。用测谎仪对付李卫平?更不靠谱。本来测谎仪的有效性就值得商榷，许多人说真话时由于紧张，显示他在撒谎。心理素质好的犯罪者根本不怕这一套，测谎仪在他们眼里就是一坨屎，他们习惯性地先在心里编造谎言，让自己都相信了谎言，随后心平气和地说出来。

高栋继续盯着他，道：&ldo;你最开始想到要在服务区动手，是什么时候?&rdo;

&ldo;应该去年十月份。&rdo;李卫平说的很干脆。

&ldo;你为什么会想到在服务区动手?&rdo;

&ldo;林小峰无意中告诉我工商所年底会旅游，而且是一车人不带家属去。&rdo;

&ldo;那你怎么会想到利用别克车?&rdo;

&ldo;当我得知他们年底前会旅游的这条信息后，问了林小峰他们会开几辆车，如果是开多辆车，我就会换其他的计划，结果得知是一辆车，激发了我布局设计的灵感。&rdo;

&ldo;你什么时候告诉林小峰你准备在他们旅游时动手?&rdo;

&ldo;去年12月下旬，案发前半个多月。&rdo;

&ldo;之前你都没跟他说吗?&rdo;

&ldo;对，之前我都在反复规划这个方案的可行性，我只告诉他，等我想妥当了再通知他怎么配合，直到12月底，他们具体的出发日期定出来了，我才最终把别克车消失的计划告诉他。&rdo;

高栋微眯着眼道：&ldo;他们旅游的路线，几个月前就确定好了?&rdo;

&ldo;对，去年十月份林小峰告诉我年底旅游时就基本定好了。&rdo;

&ldo;当你最后告诉林小峰，你准备在他们旅游时动手，他难道没有怀疑?他只答应配合帮你杀死王红民，并不想杀死其他人，他难道不怀疑你为何不挑王红民落单的时候，而是挑所有人一起的时候?&rdo;

李卫平眼皮微微动了一下，道：&ldo;他有过怀疑，但我解释给他听，告诉了他整辆别克车消失的方案，说只有这样，监控查不出，才能做成死案，否则平时的情况下动手，现在到处都是监控，很难逃过去。&rdo;

高栋想了想，无法判断他这个回答的真实性，继续道：&ldo;当工商所这些人，到了绍市服务区后，林小峰骗他们喝他自己做的饮料，在短短十分钟内都昏迷了?&rdo;

&ldo;是的。&rdo;

高栋冷哼一声，道：&ldo;陈法医告诉我，这种迷药的起效时间在十五分钟到半个小时间，十分钟都不到就起效了，这也太快了吧?&rdo;

李卫平继续看向前面的空气处，道：&ldo;是我担心起效慢，所以剂量加得比较大。&rdo;

高栋道：&ldo;昏迷总有个先后顺序吧，总不会所有人在同一秒一起昏迷了吧?如果一个人看到其他人昏迷了，他难道一点警觉都没有，继续留在车内等着昏过去?&rdo;

&ldo;当第一个人出现昏迷时，其他人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并且我让林小峰把车子锁住了，开不了窗户和车门。&rdo;

这个疑点在李卫平的解释下，似乎也说得通，毕竟没亲眼见到一车人是怎么昏迷的，高栋依旧无法判断真假。

&ldo;朱梦羽知道林小峰是杀汪海全的凶手，她把视频交给你，可是你迟迟没抓林小峰，当在服务区林小峰拿饮料给众人喝时，她一点都不起疑，还是喝了?&rdo;

&ldo;我想她根本想不到林小峰会在饮料里对所有人下毒，而且事情过去几个月，相信她也认为当时是林小峰个人恩怨，不会加害其他人。&rdo;

这个疑点的理由也过得去。高栋还是没办法判断真假。

他想了想，站起身，严肃地看向李卫平，道：&ldo;我希望你不要跟我撒谎，你说的这些，我会再调查过的。&rdo;

李卫平道：&ldo;我到现在这个处境，还有撒谎的必要吗?&rdo;

高栋不置可否，拿出两包烟留下给他，转身走了出去。

第六十四章

回到办公室不久，张一昂进来道：&ldo;老大，昨天搜查了李卫平的住所，里面没找到和犯罪有关的东西。本来想他设计这么庞大的一套方案，总不会只在脑子里想想，应该把各种细节完整地记下来。我问过李卫平，他承认他确实为这场犯罪准备了很多，设计了好几个方案的文档，最后的计划也经过反复修改，包括沿路实地考察的照片、地图、服务区的平面图等，不过在他得知你注意到修理店的蓝色别克那天，就格式化删除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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