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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第2页）

周芜兰还不知道自己暴露了，喃喃着道：&ldo;六嫂，对不住，是我没考虑好，来得太唐突了。&rdo;

她说着蹲一蹲身，再说得一句：&ldo;多谢嫂子提点我，我照着去试试。&rdo;

转身就往外走，她要是继续哀求或者纠缠，霜娘肯定不会搭理她，可她这么快就走了，而且还是一副羞愧欲死的模样，霜娘倒觉得过意不去起来‐‐没办法，人心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

&ldo;她这是怎么了？&rdo;透过花窗见到周芜兰从台阶下去，一路埋着头离开之后，霜娘好奇地扭回身来，问金盏。

她先以为这妹子和靖国公府的三表哥有点什么，可看完她整体表现，有开口求人的窘迫，有被回绝后的失望，有近乎掩面而去的羞惭，但没有一丝&ldo;心上人成亲，新娘不是我&rdo;的伤心难过之感，所以，这应该是她发散想多了。

金盏一笑：&ldo;没怎么，我一说奶奶就明白了，过了这个年，五姑娘就十六岁了。&rdo;

&ldo;……&rdo;霜娘不明白，眨着眼求知，&ldo;所以呢？&rdo;

金盏微有诧异，旋即反应过来：&ldo;哎，有件事奶奶可能不知道，和五姑娘定亲那户人家的小爷，去年十月里一病死了，那户人家还算宽厚，没怎么啰嗦，两家里悄悄退了婚。&rdo;

霜娘真不知道，不过一听时间点她也就释然了，那正差不多是周连营受了伤被抬回来的时候，她没接受到这个八卦很正常。

&ldo;所以五姑娘这是为了自己的终身，想出去使一使劲了&rdo;？霜娘道，跟着又有些不确定，&ldo;虽然十六岁是不小了，不过前未婚夫没了才两三个月而已，这就展望未来有点太着急了吧？&rdo;

从她的立场来说是没觉得周芜兰这么做有什么错啦，盲婚哑嫁的制度下，面都没见过的两个人能有什么感情可言，周芜兰替自己打算很正常，但从风俗来说，她是应该低调一段时间的，最好过个一两年，等知情人都把前事淡忘得差不多了，再来寻新人家比较好。

而且撇开这些不谈，单从周芜兰的性情来说，她也不像是这种激进派的人啊。

她把这些和金盏说了说，金盏赞同她的判断，不过‐‐

&ldo;除了这个，我想不出别的五姑娘想跟太太出门的原因。&rdo;

这回霜娘也认同了她，周芜兰就是个标配款的豪门庶女，有着大众版的未嫁姑娘想望，没机会扯上多么复杂的恩怨情仇。

&ldo;不知道她会不会跟太太说，我看她临走时那模样，恐怕未必有那胆子。&rdo;道理很简单，她要是敢，一开始就直接去了，犯不着拐个弯到霜娘这里撞木钟，毕竟她们那么不熟。

想知道这点很简单，金盏从正院打听消息有独门捷径，这种无关要紧的小事，金樱不会对妹妹吝惜。

怕周芜兰不会立刻有所动作，金盏特意隔了好几天后，才去问了姐姐。

&ldo;有这回事？&rdo;金樱微微皱起眉来，&ldo;五姑娘每日照常来请安，但从没提过一句想跟太太出去的话。&rdo;

&ldo;姐姐不知道就算了，我就是随口问一问。&rdo;金盏没怎么把这事放在心上，管五姑娘在琢磨什么，反正奶奶又没答应，吃不了亏。

但是金樱深思起来：&ldo;不对，五姑娘是个挨两下闷棍都不吭声的人，没理由忽然想要出起头来。&rdo;

要说情理的话，其实金盏也觉得不大对劲，只不过周芜兰与她来说多少有些事不关己，她便没有深究，这会见姐姐有些要过问的样子，就道：&ldo;那我再细说一说？&rdo;

金樱点头：&ldo;最好一句都不要漏，都告诉我。&rdo;

&ldo;是这样‐‐&rdo;金盏便又把周芜兰的来访从头细说了一遍，她记得还挺清楚，因为周芜兰停留的时间不长，话也说得不算多。

完了两姐妹又凑一起想了一会，金盏想不出合理的解释，先放弃了：&ldo;我不懂，姐姐，你有头绪了没有？&rdo;

金樱多想了一刻，之后也只能放弃，道：&ldo;暂时我也不清楚，罢了，事情没个眉目，先不告诉太太，这一阵我想法盯着一点五姑娘那边，看看能不能从她身边的丫头嘴里撬出话来。&rdo;

又叮嘱金盏：&ldo;这事你藏在心里，别再告诉人了。&rdo;

金盏笑嗔着答应下来：&ldo;这还用姐姐说，我自然有数。&rdo;

周芜兰的事就此由金樱接了手，接下来的日子再无别事，时间安稳地滑到了二月十六。

出行的车有三辆，安氏一辆，霜娘和秦氏一辆，落后还有一辆金樱金盏等大丫头坐的青油小车，车辆紧旁再跟着些次一等只能步行的丫头婆子们，再外围则是若干男仆护卫，一行人浩浩荡荡往靖国公府而去。

因两家是至亲，她们到得算很早的那一波，门口还不算拥堵，门房上迎宾的人隔着一段距离见到车上永宁侯府的徽记，不敢怠慢，飞向里报，安公爷的长子安大爷亲自迎出来，一直把安氏等人引到垂花门处，接到消息的安大奶奶正等在此处，各自见了礼，她就接着继续往里引路。

安氏由她献殷勤地上来扶着，淡淡道：&ldo;知道你们今天忙，不拘叫个管事的来就罢了，何必你亲自跑一趟。&rdo;

安大奶奶赔笑道：&ldo;姑母宽厚，晚辈们更该知晓道理，再说，只是来迎一迎姑母，也不费着什么。&rdo;

安氏&ldo;嗯&rdo;了一声，不再说话。

她这态度对比安大奶奶算是挺冷淡了，不过安大奶奶一点也不在乎，自己说得起劲：&ldo;老太太早就等在堂屋里了，一直和丫头们念叨着姑母怎么还不来，我看呀，老太太盼姑母的心倒比盼新娘子的心还切呢。&rdo;

她说着&ldo;格格&rdo;笑出声来，这话投上了安氏的缘，她脚下的步子不由迈得快了点。这一年来家里接连有事，她脱不开身，几乎就没回过娘家，心里岂有不惦记的。

一边走，她一边也和安大奶奶搭两句话了：&ldo;老太太身子骨还硬朗吗？&rdo;

&ldo;姑母放心，好着呢，&rdo;安大奶奶更来劲了，紧着道，&ldo;姑母见着就知道不是我哄人了。姑母知道，老太太的头发白了好些年了，可大年初一那天，丫头给老太太梳头，姑母猜怎么着，竟忽然发现老太太新长出了十来根乌黑的头发来！那丫头先还以为起得太早，光线不好看错了呢，特特多点了盏灯，再一看，半点没错！姑母说老太太这精神好不好，别的不论，这返老还童的事我们都以为是书里编的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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