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好好好,我也爱你。你怎么一身的关东烟气味?席上还有人抽大烟袋了?&rdo;
何极卿直起身双手抓了白苏臣的肩膀:&ldo;你跟我好吧!反正咱们不说,外人也不知道你是我舅舅!&rdo;
白苏臣沉默片刻,忽然很突兀的笑起来:&ldo;小东西,你在胡说什么呢?酒喝多了?&rdo;
何极卿看着他,眉尖渐渐蹙了起来,脸也涨的通红。
&ldo;小舅舅……&rdo;他语气迟疑而软弱的开了口:&ldo;你、你别和我装傻。我的话都是真心的。你要是嫌我现在无权无势了,那我可以想法子东山再起。我认定了你,就肯定不会变心,我……&rdo;
没等他说完,白苏臣&ldo;腾&rdo;的站了起来,大声喊道:&ldo;小冯!小顺!这人喝醉了,你们过来把他扶上楼去!&rdo;
何极卿见了他如此举动,心中一凉,余下的话就噎在了喉咙里。而与此同时,杂乱的脚步声沿着楼梯咚咚而来,先到的是冯国忠:&ldo;七爷,喝多了?没事儿吧?&rdo;
何极卿眼睁睁的望着白苏臣,望了半晌,他苍白着脸抓住了冯国忠的胳膊,动作僵硬的回过身去轻声道:&ldo;我是喝多了,头晕,想上楼躺一会儿。&rdo;
冯国忠从来没见何极卿喝过酒,现在看他这情形,失魂落魄的,也不像是酒醉的样子。就很狐疑的搀住了他:&ldo;那走吧。&rdo;又抬头道:&ldo;小顺,这儿用不着你,上去铺床吧。&rdo;
何极卿回了房,神情呆滞的在床边坐了,又挥了挥手,让冯国忠和小顺出去。
房门一关,他是彻底清静了。
起身从床底下拉出一个皮箱,他打开箱盖后从中掏出了那个白瓷瓶子。
&ldo;拜山。&rdo;他把瓶子贴在嘴唇上吻了一下,一颗心轻飘飘的乱跳,浑身的血液急速流动,快的让人喘不过气来:&ldo;还是你好……你若是没死,我又何必还要去找别人?&rdo;
他吸了一下鼻子,用力大睁了眼睛,不让泪水流下来:&ldo;不愿意就直说,装傻干什么?拜山,我是诚心跟他好的,就像对你那样诚心,可是他啊……&rdo;
他气息冰凉的叹了口气:&ldo;你说我回来干什么?兴冲冲的跑回家,可家里人见我就好像见了鬼似的,等到了明天,他一定也是那个样子了。日本人又找了上来……早知如此,我不如留在芦阳,过一天算一天,等到李世尧容不下我时,一枪毙了我也就算了。我死了,大概还是要去阴间找你。我知道其实你也不爱我,你先前是哄着我,后来是离不得我;虽然一直在我身边,但都不是出自你的本心。可是啊,咱俩下辈子要是托生成一男一女了,你还愿不愿意和我做两口子呢?&rdo;
他脱了衣服爬上床,把瓶子掖在枕头下:&ldo;拜山,你给我托个梦吧!咱俩也聊一聊。我有好多话,我没有人可以去说。&rdo;
翌日傍晚,白苏臣回家后,发现何极卿已经搬出去了。
搬到哪里了,家里那两个老妈子也不知道。正在纳闷儿呢,有光淳上门了。
&ldo;白桑!&rdo;他以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埋怨道:&ldo;你怎么把何给赶走了?&rdo;
白苏臣一头雾水:&ldo;我什么时候赶他了?我这也是刚进门,刚知道他走掉了!他去哪里了?&rdo;
&ldo;他没有走远,又搬回利顺德了!开了两个房间,他和他的两个随从。他对你是很有好感的,怎么会无端离去?&rdo;
白苏臣哼了一声:&ldo;我已经尽我所能的敷衍他了。你总不能让我去效仿那个被烧了的参谋长吧?&rdo;
有光淳一跺脚:&ldo;你总是把那个李师长的话放在心上!何未必是他说的那样可怕!如果他是真的,你早就被……&rdo;
白苏臣红了脸:&ldo;有光君,你不要乱说!我不想听这个话!&rdo;
有光淳自行坐在了沙发上,又自行从茶几上的碟子中拈了一块软糖塞进口中,边嚼边说:&ldo;你是他的舅舅,他又对你颇有好感。你们正好凑成一对,也省得我们还要派人盯着他!可是现在……唉呀!&rdo;
白苏臣沉下脸道:&ldo;有光君,你还要继续说下去吗?他喜欢男人,你就去找几个男人送给他好了!请不要在我的身上打主意!我和他之间毕竟是舅甥的关系,而且我对男人没有兴趣,无论是你,还是社长,还是任何人,都不能逼迫我在这种事情上妥协!&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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