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t;那我可只能帮一半,&ot;她吐出长长一缕烟,&ot;不会我可以教,不想就没办法了。&ot;
李天然没有接下去。他突然觉得今天根本不应该来。年纪不对不说,他也不是一个社交人物。好在有蓝兰陪,使他不至于在这种场合落单。
刚这么想,来了个外国男孩儿,拉她进屋跳舞去了。
&ot;看样子我们都老了……&ot;一句洋腔很重的中文,从他身后传过来。
他半回头,是个年轻的外国人,不像是学生,灰白西装,没打领带,棕色头发垂到耳边,手中一杯啤酒,微微笑着。李天然请他坐下。
&ot;johnhenryrobn,&ot;他伸手出来握,&ot;中文名字是罗便丞。罗斯福的罗,方便的便,丞相的丞。&ot;
&ot;李天然。李白的李,天然的天,天然的然。&ot;
罗便丞坐了下来,偏头想了会儿,&ot;哦……你不像是美国学校的。&ot;
&ot;我不是。&ot;
&ot;也不像燕京。&ot;
&ot;也不是。&ot;
&ot;好,我投降。那你为什么在这里?&ot;
李天然望着对面这位年纪和他差不多,又天真又成熟的面孔,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就将头凑过去,压低了声音,&ot;我也不知道。&ot;罗便丞大笑。
二人碰杯,罗便丞也不用问,就说他在中国快两年了,不过中间去过几次东京、香港、河内。中文是他一来就请了一位老旗人教的,现在还是每礼拜一次。会说一点,勉强看一点,写还不行,还在描红字。他是纽约&ot;世界通讯社&ot;驻中国记者,不过可以投稿给杂志,否则钱不够用,没能力去过他以后要过的生活。
&ot;什么生活?&ot;
&ot;哦,你知道……厨子,老妈子,四合院,汽车……&ot;
正屋爆出一片笑声,又一支曲子响了起来,院子里跳的人多了。罗便丞听了会儿,&ot;啊,penniesfroheaven。&ot;
他对李天然很感兴趣,尤其听说李不但在加州念过书,现在的工作竟然和他同行,&ot;我刚从通州回来。&ot;
&ot;哦。&ot;
&ot;访问了殷汝耕,去看看他们那个&39;冀东防共自治政府&39;到底是怎么回事。快一年了……你应该比我清楚。&ot;
&ot;不见得。&ot;李天然很坦白地跟他说,他只抄旧闻,不跑新闻。
罗便丞似乎明白是怎么回事,&ot;不过《燕京画报》还是必要的。每个大城都应该有……不管这些了,你才回来,不能怪你,可是,你要知道,&39;满洲国&39;之外,这是你们中国领土上又一个日本傀儡政府。&ot;
李天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心里有点不好意思,尤其是一个外国人对他说这种话,而且他又感觉到,罗便丞也觉察出来了。
&ot;hi,john!&ot;蓝兰还没到跟前就喊,然后拖着一个比她高一个头的男孩,跑了过来,&ot;tj,这是哥哥,蓝田……哥,这就是李天然……tj是我给他取的。&ot;
蓝田很像他父亲,只是高很多。西装裤,白衬衫。相当帅。握起手来也很有劲,一副运动身材。他抖着衬衫透气,&ot;好热,中秋都过了,还这样儿。&ot;
蓝兰招手叫来侍者,低声吩咐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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