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需要简单而直接，可以随时斩断，可以随时变成需要其他人。

丹珠站在不远处，看向相顾无语的主仆二人，过了好一会儿，贡嘎甲央松开了德吉的手，带她去帐子里了。

这一夜，德吉哭了，她通红着双眼，跪在房门口，贡嘎甲央说：&ldo;你太任性太冒犯了，要不是看在你是个弱女子，我早就……算了，你去歇下，改天，我让你去别处做事。

&rdo;&ldo;少爷，我不是刻意要冒犯的，原谅我吧，我错了。

&rdo;&ldo;德吉，我这样对你，是为了保你的命，若是换作大哥他们，你的命早就没了。

&rdo;德吉着实错了，丹珠想，她错就错在以为他们之间有情，所以越过了尊卑，说了不该说的，做了不该做的；她的这一生完了，丹珠想。

啜泣的德吉还跪在门外，贡嘎甲央趴在地毯上，丹珠谨慎地跪坐，为他捏肩，丹珠想了想，还是鼓起了勇气，替德吉求情，说：&ldo;少爷，你这次饶了德吉吧，她是个好人。

&rdo;&ldo;她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就算我不罚她，将来也会有人替我罚她的，&rdo;贡嘎甲央说，&ldo;你若是喜欢她，我可以把她赐给你，你们今后成婚。

&rdo;丹珠捏着肩膀的手一顿，连忙婉拒，说道：&ldo;谢谢少爷，可我配不上德吉，所以不用了。

&rdo;&ldo;你嫌弃她有过我？&rdo;&ldo;不是，不是的少爷，不是……&rdo;丹珠在坚持地拒绝，可那么多的拒绝的原因他都说不出口，他想了想，又道：&ldo;少爷，让我全心全意地侍候你几年吧，要是成了婚，就不会专心了。

&rdo;&ldo;罢了，我就是随口说说。

&rdo;贡嘎甲央倒懒得撮合一对不起眼的下人，他穿着睡袍坐了起来，丹珠为他解开发辫，丹珠说：&ldo;少爷，我给你梳梳头吧。

&rdo;&ldo;也好，今后德吉离开了，就只有你在我身边了。

&rdo;丹珠说：&ldo;少爷，不会，您还会有新的侍女的。

&rdo;侍女是侍女，又不仅仅是侍女，约定俗成，她们要做的事比丹珠多一件，就是满足她们所侍候的男人。

丹珠的指头穿过贡嘎甲央的乌发，贡嘎甲央问道：&ldo;你的眼睛是怎么受伤的？&rdo;&ldo;回少爷，只是个意外，那年陪三小姐玩耍，被人用树枝戳伤了眼睛。

&rdo;丹珠为贡嘎甲央梳头，细致地回答他提出的问题，好一阵，两个人谁都陷入了沉默，接着，丹珠捡起了掉落在地毯上的发丝，说：&ldo;少爷，德吉还在门外跪着。

&rdo;&ldo;你去吧，替我打发她去睡觉。

&rdo;&ldo;少爷，以往夜里，都是德吉在您的身边侍候，要是她去下边睡了，您就只能一个人睡了。

&rdo;贡嘎甲央说：&ldo;无妨，今晚你留下。

&rdo;tbc生辰-04丹珠在地毯上睡了一夜，第二天清早，他便点灯、打水，侍候贡嘎甲央起床，他在走廊里遇上了红肿着双眼的德吉，女人哭着说：&ldo;丹珠，今后，我把少爷交给你了。

&rdo;&ldo;你不要急，少爷在气头上，说不定过几日，他就会叫你回去的。

&rdo;&ldo;不会了，你不了解他，我和他一起长大，知道他是个怎样的人，&rdo;德吉今天穿了一件青色的旧袍子，样子和厨房里的厨娘没什么两样，她用脏兮兮的袖口擦着眼泪，说道，&ldo;好了，不多说了，我该去做事了。

&rdo;&ldo;去哪儿？&rdo;&ldo;天还没亮，磨坊里的卓玛就来喊我了，少爷他是……一夜都等不了了。

&rdo;丹珠明白，这件事是贡嘎甲央吩咐贡布去办的，他也明白，过不多久，就会有个更加年轻漂亮的女人取代德吉的位置，做贡嘎甲央新的守夜人。

德吉要走了，她挽着一个大大的发髻，身体上有了磨坊里的气味，她成了丹珠母亲那样可怜辛劳的女人。

&ldo;我阿妈也在磨坊里，要是有什么事，你可以找她帮你。

&rdo;丹珠的善意并不虚伪，他从前不太喜欢眼前的女人，现在却很怜悯她，根本的原因是，她不是个坏人。

&ldo;少爷，我遇到德吉了，她不放心你，让我好好照顾你，&rdo;丹珠小心翼翼地替德吉讲了两句好话，随即，他又觉得自己说话太莽撞，于是说，&ldo;少爷，她在磨坊里也不错，她很能干。

&rdo;&ldo;不要再提起她了，她太不懂事，我不希望身边全都是这样的人。

&rdo;&ldo;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