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术彻底乱了套。”苏白发出不满的声音:“那算什么宝藏院流枪术?乱七八糟……”
“被杀戮宿业完全蒙蔽了神智,夺走了心神,自然就这副模样,毕竟支配绝妙枪术的是心灵,而不是筋肉。”千叶在一旁说:“若他不是武者也就罢了,但连自身的武艺都抛却的现在,他真的只是一具空壳,什么都不剩下了,真是可悲啊,英灵剑豪……”
“是很可悲。”巴御前这么说着,她想起先前,若不是苏白前来,恐怕她也会变成这副模样吧,这副丑陋的姿态,只能迎接丑陋的终末……她很想靠近过去,但想到苏白的嘱咐,她也不好主动靠过去,如果表现的太亲近一定会被看出来苏白是谁,这对有着敏锐观察力的藤丸立香来说并不困难。
“虽然我对剑客没什么看法,但这真剑胜负果真是精彩……”村正老爷子开口感叹:“明明是生死相争,也有着昙花一现的绝美风景。”
固有结界尸山血河舞台中央,剑豪与剑豪刀枪交错,迸发出火花,交锋猛烈无需多言,仿佛是刀尖上跳舞,围绕着对方行走,既显得矜持又显得莽夫,或快或慢或急或缓。
宫本武藏的第五势在交锋之中堪称千变万化,也不知道两把刀到底是怎么样才能划出那一道道不可思议的弧线,精准的拦截或击中对方要害,她的剑术凌厉也不失魅力,集中在一件事上的意志能迸发出强烈的吸引力,当她挥刀的刹那,那专注的神情与仿佛翩翩起舞的姿态亦是穷尽言语也不能被诉说的美。
……有点似曾相识。
苏白突然这么觉得,似乎曾经在哪里见过,似乎在哪里看见过,似乎曾经在近距离观赏过。
他微微一怔,仿佛回到了某个时代,还记得在大阪城中的道路上,四月樱花未凋,有谁在樱花树之下挥刀,便是刀光翩然,与樱花共舞……那时候的她还没有这么沉稳,只是一个刚刚长成少女就急着出门游离的菜鸟,在樱花树下挥刀只是心潮澎湃下想要吸引饮酒的少年。
但是挥动的太过于急切,以至于兵器脱手,反而割伤了自己的掌心,疼的眼泪都流下,却是惹得少年一阵善意的嘲笑……
若是自己没有记错的话……她的掌心,应该有道伤痕……
苏白突然想到了一处回忆,他张了张口,却没有将这句话说出来,还不到该说的时候,那只是突然间想起来的回忆,这种事总会有,这种回忆太多了,一一诉说并不值得……说了又能如何?
若人生只如初见该多好,但她不是过去的她了,那凌然的剑锋是经历了千锤百炼而得来,那兵刃见不到一丝颤抖和偏移,她在这决斗之中也能保持着绝对的从容和冷静,甚至是在享受,果真是一名天生的剑客。
英灵和剑豪交手搏命,似乎是演武的戏子,招式精妙,不伤分毫,错身而过,兵刃迸发火星,杀机宛若密密麻麻的织网,越来越密封,随着双方距离的不断逼近,每多一厘米都多了一份危险,直至这份距离终于压缩到了剑刃可及心脏的那一刻……
“要分出胜负了。”有谁这么说出口。
随后仅仅瞬间,枪术接连变化,宝藏院胤舜发动宝具,后手制人,后发先至!
但轰鸣而过的枪芒落了空处,火星调皮的跳动几番,在兵刃交错的闪光一刹,在弹指一挥间,一刀尘临。
两者错身而过。
新免武藏归刀入鞘,两人自交锋起至结束仿佛只是更换了一个位置,彼此背对。
下一刻有钢铁破碎的声音传来,胤舜手中的十文字枪宛若旺旺碎碎冰一样从中断裂,这被魔人称之为‘无敌‘的魔枪就这么被一刀斩碎,血河舞台崩塌,一切恢复了原本正常的模样。
但ncer没有死,仍然立在原地,只是双手握着长枪。
“精彩……”他仿佛夺回了理智,即便双目赤红也没有反击和动作,或许对这个英灵剑豪来说,兵刃破碎就代表着自尊的破灭:“只是交锋了一次,就完全看穿了我的破绽……论变换自如,你的第五势也不输我的枪术精髓……”
“稍稍有点不对,我只是提前做好了准备,提前构思了如何找寻你的破绽,曾经推演冥想了三十二次,三十一次都被你所杀,成功的只有一次。”新免武藏侧首,目光轻轻低垂着看向下方,笑容有些无奈,那目光没有半点锐利,只是温柔且哀伤……
“我只是走运了一些,再加上立香的协助让我补足了魔力上的缺陷……这才找寻到了你的破绽,给予了一击必杀,当然最重要的还有这把刀,如若不是它,我即便斩了你,也赢不了。”
胜利了,却没有喜悦……反而很是空虚,就像当初一样……
“你在做什么?那玩意还没死呢,给他致命一击。”村正提醒道:“只留下一根手指都会继续活动下去,这玩意必须切成碎片烧成灰烬洒在十字路口上才会死透。”
“那是对付吸血鬼的吧……”藤丸立香小声说。
“已经斩杀了。”新免武藏肯定的说:“宿业已经斩断了,我有这种手感。”
“是啊,连远方的灵核都被击穿,是你们的胜利,留在这里的终究……”宝藏院胤舜苦涩一笑:“只是躯壳罢了……”他侧过头,抬起手,双手合十,对着几人低头鞠躬:“武藏阁下……能替小僧介错,感激不尽……”
灵核破碎,灵基消亡,支撑着英灵存在的所有条件都消失了,随之……宝藏院胤舜化作散乱的灵子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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