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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第1页）

台上襄公见子亶终于割破了中指，遂笑道：&ldo;君侯不必如此惊慌，你我二人且先不急。寡人有一事不明，等吾问过君侯再订盟不迟。&rdo;子亶战栗答道：&ldo;不知君侯有何事下询？&rdo;襄公上前握住子亶拿着匕首的那只手，子亶体弱，挣扎不出。襄公再用力一捏，那匕首便&ldo;咣当&rdo;一声掉落在地上。子亶惊慌，看向高渠弥，高渠弥也慌张看向子亶。两人虽都觉大事不妙，却都心有余而力不足。两人正在心慌，却听襄公发问：&ldo;先君昭公，因何而毙？&rdo;子亶惊颤而不能言。高渠弥遂代为答道：&ldo;先君因病而卒，此事早有定论，何劳君问？&rdo;襄公道：&ldo;可寡人却听说郑先君是在冬祭的途中遇贼而死，却未曾听说是与病有关哪。&rdo;高渠弥掩饰不过，只得答道：&ldo;先君原有寒疾，复受贼惊，是以暴亡耳。&rdo;襄公问道：&ldo;君行必有警卫，那百余名贼寇又从何而来？&rdo;高渠弥对曰：&ldo;郑之嫡庶争位，已非一日，各子都有私党，或者有人乘机窃发，谁又能防得住呢？&rdo;襄公又问：&ldo;先君既被贼所害，汝等可曾抓获贼人否？&rdo;高渠弥答道：&ldo;至今尚在缉访。&rdo;襄公见高渠弥百般抵赖，遂大怒曰：&ldo;贼在眼前耳，何烦缉访？汝受国家爵位，却以私怨弑君。如今到了寡人面前，还敢以言语支吾！寡人今日便为汝先君报仇！&rdo;说罢便喝道：&ldo;左右还不动手？&rdo;石之纷如听令，引着众力士如恶虎一般冲上前来，将高渠弥按住就绑。高渠弥大呼：&ldo;齐以大国欺压友邻，渠弥不服！&rdo;襄公笑道：&ldo;寡人以正义之名诛戮乱贼，岂有欺压之意耶？好吧，我本无意你如此凶顽，既然你提出来了，寡人就让你口服心服。来人，将证人叫来！&rdo;高渠弥遂朝来处望去，不禁大吃一惊：只见那朝着自己走来的人，却不是刘炎是谁？

却见齐炎走到高渠弥面前，左右开弓，朝他扇了两个耳光，恨道：&ldo;你想不到我还没有死吧。当日你踢我下身，却忘记了我乃是太监，本就无裆。我只所以叫的那样惨，只是为迷惑你而已。可我没有想到，你让手下清点死人的时候，又给我胸口补了一刀。可是老天意欲让汝等乱贼现形，遂叫我的心脏长的偏离原位，因此那一刀没能要了我的命。你昨日穷凶极恶之时，可曾想到今日的下场？&rdo;高渠弥无话可答，低头伏罪。

子亶见高渠弥已然认罪，料定自己亦必能免，慌忙跪下向襄公哀告：&ldo;此事与孤无干，皆高渠弥之所为也。乞求君侯念两位先君之好，恕孤一命！&rdo;襄公踢开子亶，责之曰：&ldo;尔既知高渠弥所为，为何不正其罪，反纵其杀人行凶耶。你想求饶，自己到地下找阎君便是！&rdo;说毕把手一招，王子成父引着连称和管至父等人一齐上前，将子亶乱刀砍成肉泥。

襄公既杀子亶，遂令人放出与子亶随行之人。众人见齐人势大，一时谁敢说个不字？尽皆逃命去了。襄公又问高渠弥道：&ldo;你家主子已死，你还想不想活命？&rdo;高渠弥答道：&ldo;渠弥自知罪孽深重，只求速死！&rdo;襄公脸上浮现出一丝阴险的笑容，说道：&ldo;只给你一刀，岂不太便宜了你？&rdo;遂令左右将高渠弥囚禁于大铁槛中，只道：带归国中，再行议罪！

第三十二回临大敌公子求囚遇难题才女咐夫

及至襄公归国，齐人听说齐侯杀了郑国弑兄篡位的子亶并带回了始作俑者高渠弥，都争相涌往京都南门观看。一时间临淄南门被齐国百姓挤的风雨不透。齐襄公见自己的目的已然达到，有意大张其事，遂命左右将高渠弥车裂于南门。其实所谓的车裂，乃是春秋时代一种极为残酷的刑罚。其法是将犯人的头颅及四肢，分别绑在五辆马车之上，分向五个各不相同的方向，然后由行刑之人同时以鞭打马，使马狂奔，犯人遂被活生生的撕裂成五块。这便是俗话说的&ldo;五马分尸&rdo;。襄公欲以此义举闻于诸侯，故意用此极刑。当下高渠弥被车裂而死；襄公遂命将其首悬挂南门，号令曰：&ldo;逆贼当以此为榜样！&rdo;

高渠弥既已伏法，齐襄公便派使臣奉书来见祭足，其书曰：&ldo;乱臣逆子，周有常法。汝国高渠弥主谋弑君，援立庶孽，寡人痛郑先君在天之灵，已为郑国讨而戮之。老相国即可改立新君，重修两国兄弟之好。&rdo;祭足览书毕，遂使人传齐侯之话，约众臣于朝堂上相聚。原繁闻祭足传齐侯之话，遂叹道：&ldo;祭公之智，吾不及也!&rdo;遂一面派人从狱中放出曼青，重归朝班，一面换上朝服，驾车入朝。

当日诸大夫共议立君之事，曼青首先建议道：&ldo;旧君厉公现在栎城，可迎立为君。&rdo;祭足摇头道：&ldo;出亡之君，不可再辱宗庙。四公子仪德仁智厚，可堪大任。&rdo;原繁十分赞同，其余诸大夫也都无异议。于是众臣就在朝堂上拟好联名表章，由祭足和原繁率领，奉表来请公子仪。

却说公子仪虽然胸怀大志，但因为势力单薄，而不敢与众兄弟相争。自郑先君庄公病危，公子仪就预感到郑国必定大乱，由是便有了深夜造访叔詹府一事。从那以后，公子仪便接下修撰古籍的差事，醉心治学而不问世事。然而他既不能归野，那有关朝政之事，他也断断续续知道一些。到底他和众公子共有一父，情切关心，便于暗中打听朝中自庄公逝去以来的变故。当他知道的越多，便禁不住越伤心，一发不领朝廷的奉禄，只把自己每天所写的字让下人拿出去卖钱过活。这事传到当时在朝为君的厉公耳朵里，厉公便觉得一个公族子弟让下人在大街上卖字也实在不成体统，遂亲来府中劝道：&ldo;兄弟当着朝庭的典官，却不拿朝庭的钱，从我个人的角度来讲，兄弟我是十分佩服的。可是你想想看，如果这事要是让诸侯们知道了，他们会怎么说兄弟我嘛！&rdo;。公子仪道：&ldo;哦，诸侯怎么说我不管，我只知道郑国如今国库空虚，民生维艰。我做为一个公族子弟，既然不能为国家百姓做点什么，但如果说能不给你们添什么负担，这一点我还是做得到的。&rdo;厉公想起自己为急于归国而受宋庄公索贿不休一事，不禁心虚，勉强说道：&ldo;虽然国家经济不好，却不至于少了你这点俸禄。你还是听为兄的话，别再卖字了吧。&rdo;公子仪道：&ldo;既然兄侯怕诸侯说闲话，那么我也不让兄侯为难，这院子有的是空地，我就辟出一块出来，自种自食总可以吧？&rdo;厉公断然道：&ldo;这也不行。&rdo;公子仪起身进逼厉公，怒道：&ldo;我明白了，原来兄侯来这里，是想逼我做我不愿做的事。那么就请随便，若让我一天活着，我必须要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谁也拦不了我！&rdo;说罢再不理会厉公，拂袖走了。直把个厉公噎的说不出话，站在原地干瞪眼。及至昭公复位，也曾来劝过公子仪几次，公子仪固执已见，仍然不愿意改变初衷。昭公无法，也只得随他去了。后来子亶篡位，本欲杀掉公子仪，但是当他进了子仪府中，却见他哥哥正满头大汗的在园子里浇菜呢。他见子仪无意于君位，也就不忍心再害他了。于是也假意劝他一番，见他不从，也便乐得撒手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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