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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1页）

李泽文失笑，当下也没了纠正郗羽这换汤不换药叫法的打算，转开了话题。

&ldo;今天的新娘子，王安安是你同学?&rdo;

&ldo;是的，&rdo;郗羽道，&ldo;她是我的初中和高中同学。&rdo;

&ldo;好朋友?&rdo;

&ldo;是的，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rdo;郗羽加重语气。

李泽文微笑着看她一眼。这个答案是一定以及肯定的，以郗羽的个性，肯花时间当人家的伴娘，那关系一定相当到位。

&ldo;晚上几点的飞机?&rdo;

&ldo;十一点。&rdo;

&ldo;飞机有没有没有晚点?&rdo;

&ldo;我刚刚看了下app，应该是准点的。&rdo;

&ldo;那你到家应该很晚了，有人到机场接你吗?&rdo;

&ldo;我姐姐姐夫会来机场接我。&rdo;

李泽文略一颔首：&ldo;这么晚还要赶回去，好几年没回国了?&rdo;

&ldo;是的，这五年我就回国一次。&rdo;

郗羽在美国整整五年，中间只在读phd的第二年的寒假回了一次国内，绝不是她不想回国探亲，但总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被阻碍，比如课业负担重，想回国的时候被其他安排所阻，再则研究生的后几年要么在海上，要么为了毕业论文呕心沥血足足一年……说一千道一万，她很少回国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经济限制。

回国一次开销不小，往返机票就要好几千美金‐‐而她没那么多钱。她家境普通，不可能给她提供经济上的援助，她平时依靠学校每个月给的两千块奖学金生活，每个月都基本收入恰好ver支出的状态，一年下来攒下的钱连往返机票都买不起。

李泽文微笑着看着她：&ldo;我看你今天当伴娘当的还不错，完全可以考虑开拓一个副业。&rdo;

这说法前所未闻，郗羽忍不住骇笑：&ldo;哪有这回事，伴娘还能当副业吗?&rdo;

&ldo;我堂弟也在筹备婚礼，正愁找不到伴娘，&rdo;李泽文还真给出了建议，&ldo;要不要来兼职一下伴娘?&rdo;

&ldo;你堂弟?&rdo;郗羽一愣，想起两年前感恩节的那次偶遇，&ldo;啊，是李知行?&rdo;

&ldo;是的，新娘子你也认识，唐宓。&rdo;

&ldo;哎呀?他俩居然要结婚了啊?&rdo;郗羽还挺惊奇的。

李泽文说：&ldo;他们正是那次感恩节来波士顿时在一起的。&rdo;

&ldo;那真是要恭喜他们了，&rdo;郗羽只是随口感慨，也不是真要了解人家两口子的感情事，当即摇头，&ldo;当伴娘就算了吧……其实我和他们也不熟悉。&rdo;

李泽文当然也不是真的要劝她当伴娘。郗羽曾经和唐宓李知行虽然有一面之缘，但关系也着实没好到&ldo;当伴娘&rdo;的亲密程度。只不过开车去机场路上要大半个小时，总归是要聊点什么。

李泽文于是旧事重提：&ldo;说起来，你找程茵有什么事?&rdo;

郗羽刚刚还带着笑容的脸庞浮起了一丝犹豫，&ldo;……其实，也没什么事情。&rdo;

&ldo;真的?&rdo;

很亲切的声音听得郗羽头皮发麻。每次在课堂上李泽文用这种音调说话时，那就是暗示学生&ldo;回答错误&rdo;。

她在想什么，李泽文心里有数，他只问：&ldo;怎么，不能说?&rdo;

&ldo;不是的，&rdo;郗羽否认，&ldo;只是我想应该是认错人了。&rdo;

&ldo;怎么认错的?&rdo;

&ldo;……是这样的，程茵长得很像我的一位初中同学，名字也一模一样……所以我昨天跟她搭话，&rdo;郗羽停了停，眉心不自觉的皱起来，&ldo;不过我仔细想了想，可能是巧合。&rdo;

&ldo;仅仅因为这个你就叫住她?&rdo;李泽文轻描淡写，&ldo;其他原因呢?&rdo;

他听得出郗羽话中的迟疑，对她的性格也是摸得一清二楚，自然知道她的话没说全，于是出言询问。

郗羽是李泽文见过的少数非常有趣非常特别的人。

可以这么说，郗羽是李泽文见过的将开朗和封闭两种气质融合得最好的人。说她开朗，是因为她善良乐观，认真努力，没有许多phd对学业的苦大仇深，发自内心的热爱科研，甚至可以因为对新知识的渴求来选修一门文科专业;她当然也不至于随时都笑口常开，但社交时脸上都带着明朗的笑意，不高傲不冷漠不虚伪不做作，社交时，和每个正常人都可以畅快沟通，该附和就附和，该说笑就说笑，相处愉快。

但同时，她也是封闭的，最明显的表现就是她对和学术无关的任何八卦都没有兴趣。比如说，一群人party的时候一起总会讨论一些男女关系，男友女友老婆老公如何如何，只有郗羽绝不会参与这类话题，她对同学、老师的私生活一点兴趣都没有，别人交男友女友结婚离婚生孩子没生孩子有她有一毛钱关系吗?没有!除非别人强行要跟她发表意见时，她才会&ldo;嗯嗯&rdo;两声表示自己听到了，附和几句&ldo;好啊&rdo;&ldo;不错&rdo;之类的场面话‐‐简言之，她是一个很难对别人产生兴趣的人。能让她产生兴趣，并且主动询问的人，那真是非常非常罕见。

可以这么说，喜欢八卦算得上是好奇天性的最直观体现。虽然随着时代的进步，信息网络的发达，现代社会中很少有人能真正地关心他人或者渴望与他人相识相知，但是对人对事的基本的好奇心总始终未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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