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延广一听,脸色突变,涨得通红,双拳齐握,紧咬牙关,却不出声。云晨潇察言观色,见得薛延广如此反应,顿时心中一凉,想道:&ldo;吾命休矣。却没想到定王是个这么怕事的家伙!&rdo;
沉默,寂静。云晨潇只觉这一阵沉默似是永无尽头的黑暗。过了许久,薛延广脸色才恢复过来,抬手轻声道:&ldo;丫头,你起来吧。哎,没想到老四这招借刀杀人的计谋,却被你识破了。你说的不错。当今圣上撤藩心切,急于收权,正是要找一个替罪羊。政亭他手握重兵,把持要隘,这拥兵自重的罪名,对他再合适不过。哼,殊不知如此一来,圣上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这天下武将,除了政亭,怕是没人愿意清君侧,勤王师了……老四的好主意,他的一箭双雕的好主意啊!&rdo;
云晨潇一时愕然,正思忖如何开口,薛延广却先她一步道:&ldo;丫头,你想知道镜虚铁盒的来历吗?&rdo;
云晨潇虽不知他为何突然提起这个,却仍是如实答道:&ldo;我听一个朋友说,这铁盒来自天竺,据说里面藏着巨大的宝物,可惜一直没人打得开。到了本朝高祖的时候,五行门师祖薛芷兰惊才艳羡,才得开启铁盒,之后,就再也没人打开过。&rdo;
薛延广微微颔首道:&ldo;不错。你这位朋友,怕也不是泛泛之辈吧?可你知道,铁盒后来到哪了么?&rdo;
云晨潇茫然摇头。薛延广继续道:&ldo;嘿嘿,其实,这铁盒中,本来什么东西也没有的,就只是一个铁盒,铁盒中再套铁盒,是天竺人耍戏法用的……&rdo;
&ldo;啊……&rdo;云晨潇忍不住失声叫道:&ldo;王爷,这……当真?&rdo;
薛延广并不理会云晨潇夸张的反应,继续道:&ldo;后来,芷兰先辈却转手,把铁盒送给了我朝高祖皇帝。当时高祖手中,正握着另一样宝贝……&rdo;他说到这里,松了一口气道:&ldo;丫头,你爹跟你说过《金刚经》的事吗?&rdo;
云晨潇越听越糊涂,答道:&ldo;知道。那也是芷兰前辈的事物。据说上面画有传国玉玺的埋藏地址,可后来却消失了,世上再没人见过。&rdo;
薛延广颔首道:&ldo;你知道的真不少呢。其实,芷兰先辈是将《金刚经》送给了她侄子,也就是高祖皇帝。高祖皇帝临终时,为防子嗣们兄弟相争,又不愿传国玉玺就此失踪,便将经书锁入镜虚铁盒中。意思就是待得才智双全的明主子孙开启。但纵然如此,还是没有避免内战。那时诸王纷起,多半也是为了这传国玉玺。至此,世上才有了&lso;镜虚铁盒&rso;的各种传闻……&rdo;
云晨潇听罢,竟是不自觉的哈哈几声笑了出来。她这一笑,连薛延广都大感困惑,问道:&ldo;丫头,你笑什么?&rdo;
云晨潇目光清明澄湛,灵动炯熠地看着薛延广道:&ldo;王爷,晨潇先跟你讨个饶,我姑妄言之,您就姑妄听之,权当是笑话吧。
薛延广此时忽来了兴致,觉得眼前这小丫头有些意思,便点头准了。
云晨潇得了赦令,这才微微一笑道:&ldo;晨潇读书不多,许多道理也不明白,但我却知道,水可载舟,亦能覆舟,自古有德明君,皆是以民为重,得人心者,才可得天下。然而,哼,现在诸侯王,竟是为了一个所谓的传国玉玺争得死去活来,又有什么意义?有这功夫,还不如多学学王爷您,造福百姓,收买人心,才是上上之策。&rdo;
薛延广虎目一瞪,先是一呆,盯着云晨潇看了许久,随即放声大笑,傲然昂首道:&ldo;好丫头,好丫头,你这段话说的漂亮!不错,哈哈,你很合老夫脾气,有话直说,何罪之有?有女如此,云政亭那厮,夫复何求啊?&rdo;
云晨潇则在那里暗自庆幸,这马屁没拍到马蹄上。薛延广沉吟片刻,道:&ldo;丫头,你现在知道了这镜虚铁盒的来历,你若哪天真的得了,会怎样?&rdo;
云晨潇眼咕噜一转,思索一会儿,笑道:&ldo;传国玉玺,自当有德者居之,该由民众决定它的归属。而晨潇一路走来,鲁、豫两地百姓,无不称赞王爷您之英明睿智,慈爱宽政。民心所向,自是天意。&rdo;
她这几句话虽然没有明说,却比明说更有说服力,听得薛延广眉开眼笑,好不欢喜。云晨潇见自己已成功了一大半,又道:&ldo;可是王爷,您刚刚也说了,民心才是最重要的。玉玺不玉玺的,只是个形式。有道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其他人孜孜不倦追求的东西,王爷您不必放在心上,说不定哪天就自动出现在您面前了呢。&rdo;
薛延广笑道:&ldo;好个机灵的小丫头,你说这话,明明是叫我不要着急,也不要跟老四一样,逼你交出铁盒来?&rdo;
云晨潇被他猜中心事,一时间脸面通红,不知如何回答才是。然而薛延广却仍是笑呵呵的挥挥手道:&ldo;罢了罢了,丫头,你说的不错。什么传国玉玺,到底只是个形式而已。此次进京,本不用你说,我折子已然拟好。云家世代忠烈,云政亭战功赫赫,忠心为主,我岂可坐视不理,叫亲者痛,仇者快,纵容奸人诡计得逞?&rdo;
云晨潇听得这话,不禁眼眶湿润,定声说道:&ldo;王爷放心,若晨潇以后侥幸得了铁盒,定把玉玺献给您,以报答您救父之恩!&rdo;若说她刚才说话有意奉承,三真七假,这句话却真是发自肺腑,决计不是装出来的。
薛延广点点头,当下便要安排云晨潇与自己一起进京。但云晨潇还是挂念身在荆州的父亲,再加上她离家已久,思乡之情也是与日俱增,遂说要回荆州静候佳音。薛延广也不勉强,又给了云晨潇些盘缠,嘱咐她路上小心,自不在话下。
却说云晨潇辞却薛延广,一路往南,涉过汉水,越过襄阳,她身上银两充足,轻功又高,一般小毛贼也奈何不了她,这一路倒也安然无事。
这日星月将落,旭日未出,晨光熹微之时,云晨潇已远远望见荆州城的城门依稀的出现在眼前。那高墙深池依山傍水,巍峨耸立,正是那梦中的故乡啊。
云晨潇按耐不住心中的喜悦,狂奔一阵,跑到城门外,正要抬足进城,却忽地发现现在守城的将领不知何时已尽数换过,竟没有一个自己认识的。云晨潇叹了一口气,心知定是父亲遭变之后,被夺去了兵权,连守城将士也都换过了。一念及此,她返乡的喜悦也被冲淡了一大半。
进得城内,依旧是一番熙熙攘攘的繁华景象。若在往常,云晨潇定会在王大妈这里看看首饰,或者在刘大爷那里喝碗八宝粥,然而现在,她没这心情,只是急匆匆的往家赶去。在总兵府门口,云晨潇顿住了,门上的两张封条如两条千斤铁链,将她牢牢的锁在了门外。物是人非事事休,这宅邸仍在,笑语不复,庭院深深,却寂寥落寞。
一股悲凉凄惨的怆然之感顿时涌上云晨潇心头。家,这个概念头一次出现在云晨潇心中。此心安处是故乡,可是云晨潇自己的心,到底安在何处呢?是这墙高院深的总兵府吗?也许以前是的,可是现在呢?云晨潇心头掠过一丝茫然。她悻悻的回过身去,天高云淡,水碧木疏,山形依旧,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和谐。云晨潇茫茫然的迈开步子,心道:&ldo;这就是我要找的家?爹呢?娘呢?&rdo;一时间心里空落落的,不知该去向何方。就这么游荡着,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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