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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1页)

“那账单和书……”余潇远开了个头。“都扔了吧。”周其琛说。这会儿,余潇远才明白过来。他把那一摞东西放在厨房的料理台上,终于抬起头跟他对视。“对不起。”周其琛没再问。后来,余潇远也没再说话,却是把那一摞纸又放到了最后一个箱子里。分别也是沉默的,没有互相拥抱说遗憾,也没有撕破脸破口大骂。平静得好像是往湖里面扔了个石子儿都泛不起涟漪,好像周其琛就是开车去机场签到飞一个礼拜,而不是从他生活里面就此退场。他想找个由头跟余潇远狠狠吵一架,恨不得把已经撕裂的东西在他面前再表演一次,好像只有这样才算真正了结似的。可余潇远太冷静了,他找不到任何理由。他开走的时候,余潇远就站在门口,也不着急走,一直礼貌注视他离去。周其琛看着他后视镜里那个身影,是这辈子都没有觉得一个红灯这么长过。他这会儿才后悔了,不应该分手当天就来搬东西,他其实根本没有准备好。爱情中的人总以为自己掌握着全部的时运,觉得相遇是缘,能谈上也是缘,然后一棒子就给他打回现实里。那时候他是这样,现在也是如此。手机他放家里了,冷静了一下之后,回到家后发现,郎峰打了两次他的电话,见打不通,他最后发了语音,听背景音他仍是在机场。周其琛稍微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才敢点开那条五十多秒的语音。郎峰这会儿的语速更快了,在语音里面,又跟他说了抱歉,然后解释了为什么这么着急知道消息“小周啊,好久不见了。听说你做手术住院了,没什么大事吧?”周其琛在机场等着接郎峰的机的时候,就碰上不少同事,即使他没穿制服也认出他来了。他跟两三个路过的人打了招呼,最后路过的这位叫祁亚东,是海航飞a330的机长,跟周其琛差不多同期到大兴的。最开始他坐二副的时候祁亚东还带过他几次,他开始单飞之后,因为机型的缘故他们就没有一起飞过了。“没事,就是取一下钢板,挺顺利的。亚东哥怎么样?”要说交朋友,周其琛好像是有种磁力,还在训练的时候,就让所有比他大不了几岁的教员都跟他称兄道弟,下了班都拉着他到附近喝酒,不喝完不让走。祁亚东见到他挺乐呵,说:“都挺好的,闺女刚刚两岁了,正是可爱的时候呢。我说,最近公司正寻摸新的330机组呢,你要不要改装一下啊,咱哥儿俩一起飞多好。”海航之前下了24架空客330-300订单,因为公司财务问题导致空客那边一直没有交付,现在财务问题搞定了,飞行部的人员调整又没跟上。还有两个月飞机就要从法国运过来了,现在公司内部在紧急拉320的飞行改装重型机。“想是想啊,”他说了句客气话,“可我这儿等着在320上面放机长呢。你履历太牛逼了,我这不是晚了几年,努力追着呢。”祁亚东也理解:“牛逼什么,就是那一套,熬够了时间久成仙儿了。我也就这么一说。领导没问你啊?”周其琛点点头说:“之前徐总还真问到我头上了,不过没强制要求我改。”“你不乐意改,他就去拉别的几百个小时飞行时长的人去了吧。”“徐总让我改国际线是赏识我,是我不识好歹吧,哈哈。”周其琛开了个玩笑。祁亚东爽快道:“你有你的原因,别瞎担心这个。320的飞行他问了不少,也有不少人不乐意改,跟我这么大岁数的家里面上有老下有小的不乐意飞国际线,这样的也大有人在。徐总挺喜欢你的,成天说如果新来的那波飞行个个都像你这样他就省心了。年底的事儿我也帮你打听打听,估计没问题。”周其琛赶紧谢过他,跟他说好了改天下班请他喝一杯。这话音刚落,他一抬眼就看见郎峰了。周其琛确实是有他的原因。他也不是没考虑过,330当然好,国际线也活少钱多更轻松,可他如果改装机型,小时数又得从零记起。还有和郎峰的事,他要是也飞国际线,一个月里面有一半日子都不在北京,那他俩这个恋爱根本就甭谈了。他的这个原因,大摇大摆正往他这个方向走来呢。郎峰落地北京的时候,看到周其琛穿了一身黑,黑色皮夹克黑色t恤和黑色裤子,鸭舌帽都是黑色的,站在航站楼门口和四道杠的祁亚东说话。他大概也是看到了自己,就挥手跟对面的机长说了再见。郎峰就走到近前打了个招呼,有些局促。周其琛叹了口气,然后问他:“喝咖啡吗?”他知道一般飞完这个航线之后郎峰要倒时差,就是要撑着到下午不能睡,所以一般他落地就来一杯双倍意式浓缩。好像总是这样,他蓄力蓄了十二个小时的大招,在看到郎峰真人的那一刻就全部瓦解了,之前堆砌起的墙也不攻自破。“先上车,路上买吧。我想跟你说会儿话。”郎峰说。周其琛开的自己的车来接机的。郎峰抬腿坐上去,然后伸出了手抱了抱他。周其琛心里面那个梗还是没有过去,所以抱得将将就就的。“知道要飞哪儿了吗。”他开口问。郎峰又重复了一遍:“现在还没听到消息,但是不出意外的话,这次……应该是最后一次飞北京了。明天应该就会接到新一个季度的工作安排。”周其琛叹了口气说:“我不好换地方,你也知道。等着今年放机长,基本上是公司说什么我做什么,今年因为做手术……下半年的时间安排的很紧。”“我知道,不用你做什么。我会用闲余时间飞北京的,换航线估计也是在亚洲范围内。我重新再做计划吧。长远来说,其实有几种方法,我可以换……”他还没有展开自己的三年五年计划,却是被周其琛先打断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咱先把今年熬过去再说。”郎峰又纠正他:“不是‘熬’,要好好过。我们一起好好过。”“嗯。”郎峰又解释说:“我们在一起了,就是队友。”这是周其琛郎峰的人生前二十九年,可以说是顺风顺水。学习上面他没让人操心过,让作为大学教授的郎任宁都挑不出毛病,待人接物也远超同龄孩子。唯一的小磕绊,就是刚刚上中学那一年,他谈了一个拉过小手的“女朋友”,才发现自己并不喜欢女孩。这个发现本身并不能算是磕绊。郎峰自己知道这个事实以后,消化了几周的时间,然后第一时间就跟父母还有妹妹说了。说完以后,郎任宁照样看他的书,江滢照样和朋友煲她的电话粥,好像他说的事情和“晚饭不在家里吃”一样寻常。他和郎逸去的青年教会周末会举办主题演讲,给青少年一个机会表达自己对信仰的理解和看法,也是一个很好的社交场合。几周以后,轮到了郎峰,他耐心准备了几个晚上,然后分享了他对同性恋爱和基督教义的理解。讲完以后,负责主持活动的那位牧师明显愣了一下,然后在一片尴尬的寂静中,感谢了他,没有点评也没有让大家讨论,就请了下一位上台。一切结束后,郎峰又追上去问了他对自己分享的内容有什么看法。教会负责人当着别的孩子的面不好说什么,只好敷衍回答。回到家以后,他垂丧着脸把这事跟父亲郎任宁说了。郎峰当年十六岁,任何事都要据理力争,追求出一个非黑即白的答案。他记得,郎任宁当时在备课,却放下了手里的讲义,要求郎峰把自己当成观众,重新讲了一遍。他做完以后,郎任宁夸奖了他。郎峰又问他:“所以是我错了吗?”郎任宁说:“你没有错。”郎峰是有疑惑的:“可我在书本里找不到答案。”郎任宁当时的答复他记得很清楚,不仅是他的答复,更是他说话时的神情和语气。郎任宁说:“有些东西的答案不在书本里,是在心里。”第二天,郎任宁和江滢带着郎峰、郎逸换了一家教会。那家教会离家更远,所以每次郎任宁都要早起二十分钟开车送他们,可是他风吹雨打不动,一直持续到了郎峰上大学。郎峰给周其琛讲这个故事的时候,他们正在阿姆斯特丹骑自行车看郁金香。郎峰说他来得正好,三月中旬是郁金香刚刚开始盛放,不用去什么景点,很多花园就有。他们一路骑一路停,在中心区北边的时候,郎峰带他绕了个路,到一家教堂前面停下来。那就是他去了三年的教堂。教堂的外面,也挂着一幅彩虹旗。周其琛突然说:“进去看看?”那是个周中的下午,所以教堂没有活动,正常对外开放。郎峰带着他停好了车走进去。教堂所在的建筑出人意料地摩登,这和周其琛脑子里面预设的想象根本不一样光线透过天窗和彩窗照射进来,空气里的灰尘反射出无数道的光束,或彩色或暖黄,像是神明打翻了调色盘。他想象的逼仄,阴沉,呆板都没有,只有光明。抬腿走近教堂那一刻,周其琛就有一种强烈的感觉,他在逐渐拼凑郎峰的过去。而他的每一片拼图、每一个谜底,都和他猜测的一模一样。如同一道简单的公式,他输入的一定是这样的经历,才能输出如此结果。可虽然都猜到了,他却丝毫不觉得乏味。提议来阿姆斯特丹的时候,他主要想的是多一些时间和郎峰在一起,没想到这趟旅行有这么多的附加价值。和郎任宁的见面就更是如此。周其琛对郎任宁的第一印象是,什么都好,但就是有点不太像父亲。别的什么角色都行,大学教授,人生导师,或者专注于书本的研究员,可就是不像父亲。可能是因为,郎峰跟他爸之前太客气了,父子之间偶尔开开玩笑,但大部分时候气氛严肃。郎任宁每天都是雷打不动的白色衬衫,而郎峰时至今日在家庭聚餐的场合都要穿带领子的衣服,他们都是注重场合的讲究的人。周其琛看着郎任宁的时候,从里面看到了一百个郎峰的影子。听说郎峰要带男朋友回阿姆斯特丹,郎任宁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带他们去运河划了船。周其琛看着郎任宁把白衬衫的袖扣都挽起来,在大太阳底下划船划得汗水浸湿了衬衣后背,就觉得非常可爱,特别和蔼。那天晚上,几个人回到了郎峰在阿姆斯特丹的公寓里面,在他家里面烤披萨。周其琛本来就是打死都不会下厨的类型,如今也只好硬着头皮上。郎任宁一边给他们两个人布置任务一边聊着闲天,时间倒也过得挺快。“小周喝不喝一点?”披萨放进烤箱里了,周其琛在忙着擦桌面,郎任宁却从酒柜里面拿出了一瓶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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