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手牵着手说起话来,说起以前的种种,别后的种种,对老天的捉弄虽然无法释怀,但也学着接受。
方氏说,齐桁尔大概在两个多月前联络上她,给了画像,还安排了今天见面,他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让李家大太太约她出门上香,但她有借口出来了,李太太说要去抄大经,小和尚便带她到这里等,知道要见女儿,自然高兴又忐忑,门开的那瞬间,看女儿没有什么表情,还以为女儿嫌她了。
&ldo;我怎么可能嫌娘,外头山头白雪刺眼,刚进屋子看不清楚罢了,娘可别这样想。&rdo;孟翠栩低声说:&ldo;我没怪过娘,真的,我知道娘是为了我,金嬷嬷跟春花也不是孟老太太自愿给的,是娘去求来的,这些我都懂,娘若疼女儿,就别怪自己,好好照顾自己才是。&rdo;
方氏流下欣慰的眼泪,&ldo;世间人说我,我都不在意,只要我的翠姐儿懂,我就心满意足了。&rdo;
孟翠栩接着说起孙姨娘跟孟司棋之事,又问她记不记得当年离开云州,在奉霄镇上捡了个小胖子,还养了他好几天,方氏说记得,孟翠栩笑着把渊源说出,方氏惊说得说不出话来,&ldo;姑爷就是那小胖娃?&rdo;
&ldo;是啊,娘,你说这是不是缘分?&rdo;
&ldo;那可太好了,娘总担心你没娘家会被欺负,既然有这渊源,姑爷肯定不会亏待你的。&rdo;
母女正叙着话,外头传来小和尚敲门的声音,&ldo;孟家的平太太,李太太已经抄好经了。&rdo;
方氏露出失望又无奈的神色,&ldo;娘得走了。&rdo;
孟翠栩点点头,&ldo;娘保重。&rdo;
&ldo;我给哥儿做了双虎头鞋,还有几个口水兜,都放在这包袱里,你收着,姑爷交代,等下他会问你住持讲了什么,你就说住持想办冬日善粥棚,想问问齐家能不能帮忙。&rdo;
&ldo;好。&rdo;
敲门声又传来,方氏擦擦眼泪,对外朗声道:&ldo;就来。&rdo;
方氏离开后,孟翠栩跟小和尚要了一盆水,把脸洗过,这才跟着回到大厅上。沈嬷嬷见状笑说:&ldo;正想去请二奶奶呢。&rdo;
&ldo;怎好劳动沈嬷嬷。&rdo;
齐桁尔笑问:&ldo;怎么说了这样久?&rdo;
孟翠栩照着交代道:&ldo;冬天到了,穷人也得过年,住持想问问今年齐家能不能多捐点,让穷人也买得起袄子,过个暖冬,大抵知道现在齐家是我主内,所以多问了些,我想反正也是好事,便说了起来。&rdo;
沈嬷嬷陪笑,&ldo;二奶奶好心。&rdo;原来如此,难怪去了好一会,这住持要是一口气要个五百两银子,二奶奶的确是要想一下的。
&ldo;不过是跟婆婆看齐,做好事才有好报啊。&rdo;孟翠栩从念经篮中抱起尧哥儿,&ldo;这就走吧。&rdo;
回程路上,一家三口一辆车,婆子一辆,丫头一辆,三辆依次往齐家的方向前进。
孟翠栩抱着尧哥儿,&ldo;谢谢你。&rdo;
&ldo;不用谢。&rdo;
&ldo;要的,我知道这很不容易。&rdo;
&ldo;看到岳母过的好,可放心了?&rdo;
孟翠栩低声道:&ldo;嗯。&rdo;
&ldo;以后有机会,我会再安排你们见面的,虽然没办法常见,但几年一次总是可以的。&rdo;
&ldo;嗯。&rdo;
马车在雪地缓缓前行,厚重帘帐遮着的马车内却是一片温暖。
老天爷给的命运啊,真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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