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颜束快步冲到了操场,确实有一个身影站在操场上,却不是什么女人。“裴放。”颜束叫了不远处那人一声。“嘘”裴放竖起食指放在唇上,“我找到孩子们了。”操场是200米跑道三千平米的标准面积,旧得看不出塑胶跑道的原来颜色,外围绕着一排枫树,在秋冬交替的季节下飘着落叶,树枝摇摇欲坠地挂在不怎么粗壮的树干上。树干后面也并不能藏人,这一圈看过去,操场上没有任何的遮挡物。连个鬼影子都藏不住的地方,孩子在哪?然而裴放看着他的视线没有移动,似乎带着神秘的愉悦。这样的态度昭示着这不是一个玩笑话。颜束眼睫微微垂下,像是在思考,心里却在瞬间肯定了自己的猜测。是啊,操场怎么会没有遮挡物呢?他看向自己的鞋面——地面不就是最大的掩盖。若是放在平常人身上,知道脚底下踩在些不明不白的东西,肯定是要吓得跳脚。反观这两人,一个发现后静待着兴奋,一个站得笔直又冷漠。不正常的反应比这里诡异的事物更加瘆人。“死了?”颜束抬了抬眼皮,神色有些惫懒,颇有些事不关己的意味。裴放:“他们本来也不是活的。”“那个女人也在下面?”颜束问。“应该是,别的地方她怕是也去不了。”裴放终于把黏在颜束身上的视线撕了下来,放到了操场的地皮上。颜束双手抱胸,稳稳当当地踩在操场的塑胶跑道上,背后传来不重不轻的脚步和累死累活的喘气声。“体力这么差,你们学校没有体育课?”裴放侧身看向跑过来的梁卓,随口调侃。“天呐哥!你不知道八百米就能要了一个大学生的命吗?”梁卓双手扶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我来这里不到两天,大学四年的运动量已经超标了好吧。”裴放忽然愣了下,没有再接话。只是看着梁卓瘫坐在操场的跑道上顺气,满头大汗,扯着自己的卫衣领口。他的气压急速降低,方才的活跃度直达负数,自己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裴放在自问中不能够理解。学校有没有体育课?也真是可笑。他是什么人,活在什么样的世界里,又怎么可能触碰到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然而这种脱口而出的闲谈,仿佛是刻进生命里,怎么也难以消除的痕迹。颜束状似无意地盯了裴放一眼,转而收回视线。他没有尴尬,他天生没有这种情绪,即便他根本不明白这两人随口的闲聊。学校,八百米,活了二十五年的颜束自然知道这是什么。他知道一个正常人应该经历的人生阶段,但这些对于他遥远的仿佛是宇宙之外的另一片星际。之前颜束也试图去思考过这二十五年的人生是怎么活过来的,回应他的却只有一片空白。所以在楼下面馆老板问起他的家庭、学历、工作以及未来规划时,颜束只有沉默,越来越长久的沉默。三年前,颜束从白色的病床上醒来时就是一个人,他有身份证,有住址,有一间公寓,甚至银行卡里足够的钱交医院的费用,潜意识里这就是他。零零碎碎的数据拼凑出的一个完整的他,可他融不进这片平和热闹的人间,精神始终游离在世界之外。颜束没办法像正常人一样进入稳定的工作体系,只有在健身房里挥着拳头打沙袋时,似乎能让人稍微找回那么一点本身的自己。也是在那些过往空白无处填满的时候,他有了烟瘾。很快,颜束在健身房打沙袋的视频被人发到了网上,一波小小的骚动过后,有地下拳场的人找上了门,用高昂的价格请他过去。那些激烈斗争的流血场面刺激着他的神经,仿佛只有在这样生死未卜且命悬一线的地方,他才不算是这个世界里的行尸走肉。可是空白始终填不满,无关痛痒的生活像是会消色的水彩笔,怎么也画不出五彩斑斓的过往。直到不久前他下楼买烟,被一帮人偷袭,大概还是地下拳场的那些恩怨。可他确信棍子还没抡到自己身上,醒来时颜束人已经到了这里“喂,想抽烟吗?”不知道什么时候,裴放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颜束看向他,冷淡中带着疑问。裴放轻轻笑了声,抬起微微弯曲的食指和中指在颜束面前晃了两下:“你跟我一样,想抽烟的时候,这两根手指会轻轻放在鼻子下。”颜束刚刚思想抛锚到了别处,完全不记得自己有做过这个动作。但他没否认:“你有烟吗?”“你猜。”裴放故意卖关子,他想看到眼前这人有关于人的欲望,想哭、想笑、想抽烟,而非一直理智镇定,像个冰冷的机器。机器没理他的话,直接伸手摸向他的风衣口袋。裴放没动也没后退,只是嘴上不饶人:“这么主动?可惜光天化日,还有个小朋友看着,我也不好直接从了你。”说完,他抓住颜束的手,放进自己的口袋里,靠近了几分,低着声说:“下次没人的时候,再让你好好摸。”颜束睨了他一眼:“别上赶着找死。”随后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顺带拿出来的还有裴放口袋里的半盒烟。“活着多没意思。”裴放意犹未尽地胡扯,从另一边口袋拿出打火机给颜束点烟。颜束瞥了一眼。那是一个被金属外壳包裹着,通体黑色的打火机,上面雕刻着一朵绮丽的花,花朵下面是熟悉的英文字母。n又是罂粟。颜束在烟雾中收回了目光,觉得有些闷。“你烟瘾很大?”颜束问得有些随意。“不算是,平常不会装在身上,不小心带进来的。”裴放呼出一口烟,难得没有胡说,却无端让人感觉平静得有些惆怅。他能放在心上的东西,除了现在别在颜束腰间的那把匕首,也只有这个打火机了。平常跟烟盒一起放在床头,并不会往出带,只是上次走得太急了,就这么给装了出来。太阳一点一点从西方往下落,飘满落叶的操场在夕阳的笼罩下显得没有实感,一时之间没有人再开口,时间像是定格了瞬间,静谧得如同一张泛黄的旧照片。隔着天涯海角和漫长时光的熟悉感,在这一刻悄然滋生。“咳咳”梁卓憋了很久,但还是被呛得咳出了声,索性也不装了,“马上太阳就落下了,咱们还没完成任务呢。”裴放多看了颜束两眼,把烟头踩在脚下湮灭,说:“已经找到了。”“哪?在哪啊?”梁卓激动地从地上跳了起来。颜束:“你脚底下。”什么底下?梁卓有些懵地看向自己的脚:“啊?什么意思?”“在你脚下的地面里。”裴放补充道。这会梁卓听明白了,孩子们在地里面“啊!妈呀!靠!”梁卓一时觉得地面有阴凉的气体往上钻,一时又觉得这地面实在太烫脚了。他蹦跶了半天,最终站在了台阶上才觉得没那么让人浑身发冷。现在他们有新问题了,怎么凿开这个操场的地面?“那他们都死了?那该怎么找出来?直接挖吗?这里有没有挖掘机?”梁卓揣着手,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裴放挑了一个回答:“你看我像不像挖掘机?”颜束:“”梁卓抖了两下,心说:我看你更像埋人的。这小镇里最常见的就是铁锹铲子一类农具,确实没见什么挖掘机。否则以颜束的行动力,也不会在这里干等着。“这里有没有养殖场?”颜束忽然问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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