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墨:“算了?”
“那不然你想怎……”吴枕云话到嘴边立马就止住了,不行,不能让他想,他一想准没什么好事,她说道:“士可杀不可辱,不管你想怎么样都不许凶我!”
比起赵墨使唤自己做这儿做那儿,吴枕云打心底里更怵惕赵墨生她的气,以前他一生气吴枕云就以为他厌烦自己去他府上叨扰他,生怕自己今后无处可躲,无处藏身。
这种小心翼翼的心境至今还笼罩着她,一时半会儿难以消散,不声不响地延续到现在。
“我不凶你。”赵墨往床榻上抬了抬下巴,示意道:“你把你弄湿的这床被褥搬到你自己的床上,还有枕头一起。”
“你不要了吗?”她问道。
赵墨摇头:“上边全都是你的涕泪口水,我怎么要?”
“哦。”吴枕云小声嘀咕:“原来不是嫌弃被褥,是嫌弃我。”
听她小声碎语着什么,赵墨蹙眉问她:“怎么,不乐意?”
“乐意的。”吴枕云点头。
赵墨两指别别手,道:“快些搬走,省得放在我这里碍眼。”
“好!”她满口答应下来。
她当然是乐意的,被褥和枕头往签押房竹榻上一放,她整个人就滚了上去不肯下来,跟个小傻子似的乐呵呵抱着被褥发笑。
也不知道她到底在高兴什么?
吴枕云自己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不需要再回淳于府拿冬日的铺盖被褥而欢喜吧,这倒替她省了一桩事。
第20章找死?不至于不至于
从赵墨府上回到大理寺后,吴枕云收拾好自己的屋子,便立马提审了嫌犯郑大勇。
大理寺审案正堂外,阴沉沉压着一片厚重的天际。
土黄襕袍血衣的证据呈上来的时候,郑大勇就已经开始摇摆了,此前一口咬死不是他杀害的死者,是有人栽赃陷害,现在开始吞吞吐吐支支吾吾起来。
他急迫地深吸着气息,跪在堂下垂首想着如何回吴少卿的话,吴少卿却猛地拍下酸枝獬豸纹惊堂木,吓得他脑袋一片空白。
“本官问你,这件土黄襕袍可是你的?上面的血渍从何染来?还有一块块白蜡又是从何而来?这件土黄襕袍又为何出现在白象亭旁的竹林里?十一月初七巳时你进到那竹林里做了什么事?”
砰的一声,惊堂木再落,吴少卿厉声道:“本官问话,速速从实招来,不得有误!”
吴少卿一句接着一句的逼问,根本没有给郑大勇任何琢磨思考的机会,情急之下,他脱口而出道:“我是为民除害!那个孙德正老不正经的,他在府里强迫了多少婢女,那些婢女对他恨之入骨,却敢怒不敢言,我实在看不下去才对他下了手!吴少卿,草民是嫉恶如仇,义勇之举,何罪之有啊?”
“少扯了,你根本就是为了孙府的家产!”站在一旁的杨文诗对他嗤之以鼻道,转过身对堂上坐着的吴少卿躬身一揖,道:“回少卿,卑职私底下查清了,这个郑大勇入赘孙家,心中早已积恨已久,对他那些狐朋狗友说迟早要弄死孙府一家子,卑职甚至以为孙府的大娘卧病在床也是郑大勇下手暗害的,好让孙五娘子孤立无援,他趁机侵夺孙府家产。”
郑大勇一听杨文诗翻出以前的事,大惊失色,口中直嚷嚷着冤枉:“草民冤枉啊!草民没有对岳母下过手!更没有谋害岳母之心啊!吴少卿,草民真的冤枉啊!”
吴枕云审问嫌犯时神色一贯的冷淡,面无表情地问郑大勇:“本官问你,你是如何杀害死者孙德正的。”
郑大勇听到这个问题,眼底渐渐泛起一丝得意来,道:“吴少卿你不是已经查清了吗?何必再问草民?”
吴枕云面不改色,冷冷道:“本官见识粗浅,实在不知你用何种法子杀害的死者,还请赐教。”
郑大勇脸上浮现出一种自满自得的神气来,并向吴枕云投去几眼鄙夷与不屑,道:“将铁棍用白蜡凝固于出水竹管里,等孙德正沐浴用水时,热水从竹管里流出来将白蜡融化,孙德正习惯坐在出水竹管对面,白蜡融化,铁棍被热水冲刷出来刺入孙德正胸膛正中,等他死后我再回来把白蜡给处理干净。”
说完作案手段后,他轻蔑地看了一眼吴枕云,道:“要不是我没藏好那件血衣,你根本发现不了凶手是谁!”
“那我还得多谢你露出的纰漏和破绽了。”吴枕云语气不咸不淡地说道。
她发现郑大勇没有提及孙浩一个字,也就是说他根本不知道孙浩也进过浴室,更没有打算栽赃于孙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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