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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霍千帆从床上坐起来，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仍有些不清醒，那样子，倒是少了几分冷硬，多了几分可亲。江歧君再次把药和水递给他：“中午吃饭了吗？没吃的话，药先放一放，我给你去煮点吃的，你吃了再吃……千帆，身体是你自己的，你也不是糯糯，不要跟我闹别扭，好不好？”霍千帆好像还有些迷糊，似乎都不知道自己身处哪里，发生了什么事，他只是睁着眼睛，呆呆地看着江歧君，那模样，倒是和糯糯极是相像。江歧君忍不住笑起来，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到底还是个孩子……”人一生病，就会特别脆弱，更何况像霍千帆这样很长时间没有被人温柔相待了，他突地伸出手抓住了江歧君摸他头发的手，把脸贴在他的手背上，喃喃地说：“别走……”江歧君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霍千帆抱着他的手，低低地说：“没有人要我了……”江歧君眼睛一酸，喉头都哽咽起来。他坐到床边，将霍千帆轻轻抱进怀里，柔声道：“千帆，别怕，我要你的。”霍千帆忽的哭起来，像个无家可归的孩子一般，在江歧君怀里哭起来，他说：“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江歧君不知道他说的人是谁，是他哥哥霍江楼，还是欺负他的工友，亦或者是命运……但他觉得，此刻的霍千帆也许只需要他静静的倾听，然后给予一个温暖的怀抱。世界上永远都不可能有真正的“感同身受”，即便你眼睁睁看着他经历过的事，你也无法切身体会他的感受，所以，任何人都没有权利和资格指责他软弱，也无法真正给予他安慰、抚平他心灵的伤口。你犯规屋子里静静的，只能听到外面潺潺的雨声。江歧君看着眼眶红红的霍千帆，问他道：“中午吃饭了吗？”霍千帆哭了一会儿，像是有些清醒了，又像是有点后悔自己的失态，别着脸，又变得有点冷漠起来，道：“吃了。”“那就好，那先把药吃了吧。”江歧君再次把水和药递给他，目光诚恳地看着他，“你不是糯糯，应该知道身子是你自己的，别跟自己过不去。”霍千帆用红红的眼睛看了他一眼，然后不情不愿地把药和水从他手中拿过去，乖乖地吃了。江歧君又问道：“怎么会发这么高的烧，你自己不知道么？”“我当然知道……”霍千帆有点别扭，就像个闹脾气的小孩子，看也不看江歧君，“前天下雨，杨胖子叫我去把工地外面的材料都搬进去，我一个人搬了一个上午，淋了一个上午的雨，后来回来就感冒了，我以为会好的……而且我又穷，哪有钱买药吃？”江歧君听了，又心疼又生气，嗔怪道：“笨蛋。”“你才是笨蛋！”霍千帆不甘心地瞪过去，却见江歧君居然笑起来，一双眼睛直直地看着自己，忍不住觉得脸上更热了，便立刻别开头去不去看他。此刻的他乌发凌乱，额头上贴着一个退热贴，星辰般的眸子不再冷冰冰的，那模样，真是十分可爱又惹人心疼。江歧君伸过手去，把手盖在霍千帆火热而硬邦邦的手，轻轻叫道：“千帆……”“干嘛？！”霍千帆没好气地转过头来，却见江歧君忽的凑过身来，清秀的脸近在咫尺，那双带着些许茶褐色的眼睛直直地凝视着自己，他立刻觉得自己的心跳突然加快了起来，果然，下一刻，那浅色而微凉的唇就凑了过来，覆盖在他因为发烧而干热的唇上，有些生涩地吻着自己。霍千帆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他愣愣地坐着，任由对方抓住自己的手，将自己的手按到那起起伏伏的胸膛上。“千帆……”江歧君在他唇上轻轻咬了一口，随即便一路吻下去，直到他的喉结那里，停下来，辗转流连。霍千帆的口中越发干渴了，连呼吸也更加急促要死了，这个男人什么时候学会的勾引男人的技巧？也……太性感了！他猛然伸出手，一把将江歧君按倒在床上，狂风骤雨一般吻上去，一手按住江歧君的手，一手自动自发地往江歧君的衣服里摸进去，像是渴望地寻找着什么宝藏。江歧君浑身都软了，一手被按着，另一手就伸出去，搂住霍千帆的脖颈。两人唇舌相接，彼此与彼此纠缠，呼吸交织着呼吸，慢慢的，连身体也开始纠缠在一起。江歧君被他吻得意乱神迷，但是在对方的手触碰到私密地带时，却猛地清醒过来，推开他：“不行，千帆……”霍千帆略一怔忡，这才也跟着清醒过来，他的面上有些意犹未尽，又有些懊恼，但很快，从江歧君的身上起身，别着脸坐到了床的外侧。江歧君觉得好笑，擦了擦自己口边流出来的涎水，坐起身来，拉住霍千帆的手臂，道：“怎么？生气了？你还在发烧，不能再继续下去了……”霍千帆看也不看他，气恼地说：“你犯规，勾引我……”江歧君闻言，噗嗤一声笑出声来，爬过去跪在他身后，从他身后抱住他：“可是你禁不住勾引啊，千帆。”霍千帆越发懊恼，气鼓鼓地说：“本来我就不想理你的，你非要缠着我，还要勾引我……好了，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了！”江歧君根本不为所动，把头搁在他的肩膀上：“撒谎，千帆，你以前对我很诚实的。”霍千帆冷哼了一声，说：“以前我是金主，当然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江歧君的手微微下落，放在他的大腿上，语气暧昧地说：“没关系，你现在也可以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霍千帆眼睁睁看着他那双白皙好看的手要碰不碰似的挨在自己的某处，直觉自己本来就活跃起来的欲念越发强烈，恨不得将那只手按在自己澎湃热血处，帮自己好好纾解一下。可是他还记得现在自己和江歧君的身份，强忍着脑海中如宇宙爆炸一般的欲念，故作厌恶道：“江歧君，你什么时候学得这么骚了？”江歧君心中一窒，面色也难看了一下，但他还是强迫自己笑道：“千帆，自从和你分手之后，我没有结婚，也没有找过床伴，我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发泄过了，你也知道，男人嘛，向来都是下身动物……你要是愿意，等你的病好了，我再来找你，到时候，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不好？”霍千帆听他说两人分手之后一直没有找人做过，还直白露骨地跟自己约“炮”，听得整个人都血脉喷张，感觉自己都快爆炸了，口中嘴硬道：“你给我滚出去，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这么放荡……我操！”江歧君这个男人居然舔他的耳垂，舔他的耳垂！！！上一秒还在骂江歧君叫他滚的霍千帆，这一秒已经将江歧君再次扑倒在床上：“只这一次，以后你不准碰我！”说着，饿狼扑食似的，在江歧君的脖子上锁骨上又咬又啃，又粗鲁地把江歧君的衬衫扯出来，推至胸口，极是饥渴似疼爱方才自己找寻到的宝藏。两人互相帮助发泄了一次后，霍千帆本来就发着高烧，这下就更虚弱了，更何况他还非常气江歧君勾引自己，就背对着江歧君躺在床上，一副打定主意不在理睬他的模样。江歧君觉得他可爱死了，温柔地笑着帮他盖好被子，道：“给你买了蔬菜水果和挂面饺子，晚饭一定要起来吃，药也别忘了，我明天再来看你，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哦。”霍千帆“哼”了一声，没有回答。江歧君笑了笑，也不再过多纠缠，转身出去了。病好了就要和我做第二天，天居然晴了，江歧君看着窗外碧蓝的天空和从云间微微透出来的阳光，叹了口气。天晴了，霍千帆就会去工作了，也不知道他的病好点没有，如果带着病去工作，会不会加重病情？其实这份工作实在是不好，卖苦力而且还要受人欺凌……只是霍千帆又不肯受他的帮助，这可怎么办呢？“爸爸，爸爸！”江歧君一转头，就看见糯糯正穿着一件贴身棉毛衫，正从被窝里爬出来，一副要来找他汇合的模样。他连忙走过去，拿了衣服给他穿：“小笨蛋，又跑出来，感冒了怎么办？”说着说着，想起霍千帆来，又忍不住扬起唇角：“跟你另一个爸爸一样笨！”糯糯不太懂江歧君的意思，睁着大眼睛呆呆地看着他，他头上顶着呆毛，小小的脸上一双和霍千帆一模一样的黑眼睛，发愣的时候几乎就是一个小小的霍千帆。江歧君戳戳他的脸颊：“等下晚上带你去见上次那个叔叔，好不好？”糯糯有点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好的~”“见了叔叔嘴巴要甜一点好不好？爸爸给你买牛奶糖吃，好不好？”糯糯一听买糖吃，也不管自己爸爸说什么了，大眼睛里迸发出亮光：“好的~！”“乖儿子！”江歧君摸摸他的小脑袋，心中打算着：等下要晚上去，要不要就顺便去买点菜，去给千帆做晚餐？然而等傍晚的时候，江歧君拎着新买的蔬菜、抱着糯糯到霍千帆的住处时，却发现对方房门紧闭……难道是还没下班？没道理啊，上次他在工地门口等到霍千帆是五点半的时候，现在都六点了，他没道理还没下班啊……天色都已经这么昏暗了，难道他还在加班吗？想想觉得好像也有道理，霍千帆受人欺负，可能现在正被迫加班呢！江歧君想到这里，索性也不站在门口了，就把买来的东西放在一边，把糯糯放下来，父子俩索性就蹲在门口等霍千帆。糯糯刚开始还觉得新鲜，咿咿呀呀地自言自语自得其乐，但是没过多久就觉得无聊了，对江歧君说：“爸爸，抱，回家，要回家……”“糯糯乖，爸爸抱你一会儿。”江歧君把糯糯抱起来，又从口袋里掏出随身携带的牛奶糖，剥了一颗塞进糯糯嘴里，“你吃糖，我们再等一会儿，好不好？”糯糯因为喜欢吃糖，而江歧君又怕他吃坏牙齿所以基本上不怎么给他吃，所以他一吃到糖，就高兴地回家也忘了，一边吃糖一边玩起江歧君衬衫领口的扣子来。江歧君拿出手机看了看，见已经六点二十了，天也早就暗下来，周围人来人往的，都是些外来务工人员，都拿异样的目光打量他。他在心中叹了口气，猜想道：千帆是不是躲着我呢？故意不回家？但是不回家他能去哪儿呢？一阵冷风吹起来，吹在人脸上微微有点刺痛。江歧君怕糯糯冷了，忙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他裹上，问道：“糯糯冷不冷？”“不冷，糯糯不冷的。”“那就好，咱们再等一会儿，如果他还不来，咱们就走，好不好？”“好的~”不远处的霍千帆站在墙角边，看着自己住处门口的父子俩等了快四十分钟，看着江歧君抱着他儿子在原地来回走，还怕孩子冷，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他裹上……父子俩就像在他屋门前生了根似的，怎么也不走。看到后来，他实在是忍不住了，从墙角走出去，朝着自己的住处走去。江歧君正在给糯糯讲故事，一转头就看见霍千帆回来，他面上立刻露出欣喜的表情，但是还没张嘴，就被霍千帆凶恶地质问道：“你们怎么还不走？不知道我不欢迎你们吗？”江歧君的欣喜立刻化作了尴尬和失落，只是强笑道：“昨天约好了的……”霍千帆径直开了门，回头再次冷冷地问江歧君：“还不快进来？愣着干嘛？你儿子不冷吗？”江歧君略一怔忡，忙跟着进去了。霍千帆开了灯，又把门关上，一边对江歧君道：“我叫你不要来了，为什么还要再来？”江歧君没有回答他，只问道：“你吃饭了吗？”“我当然吃了，你以为我是你这个笨蛋！”事实上他下班之后就一直躲在那里，也还没吃饭呢。“这样啊。”江歧君苦笑了一下，心想霍千帆有这么讨厌自己吗？为了避开自己，连晚饭都要在外面吃……霍千帆看见他苦涩的笑容，不知怎么的，心里就跟针扎了一下似的，弱弱地改口道：“不过还没吃饱……”江歧君的眼睛立刻亮起来，道：“那你抱着糯糯，我去做饭，我们一起吃饭吧！”说着就把怀里的糯糯塞给他，自己卷起衬衫袖子洗手作羹汤去了。霍千帆愣愣地抱着小肉团子，然后就见一只柔软的小手伸过来揪自己的脸，一边揪一边还发出咯咯的笑声：“好，好……”霍千帆觉得这对父子简直就是自己的克星，专门来克自己的！没多久，江歧君就煮了一大锅的牛肉面出来，还煎了三个荷包蛋，两个都给了霍千帆，一个自己和糯糯。“我已经吃过了，你做这么多干什么？”霍千帆饥肠辘辘，看着牛肉面就恨不得把整碗都倒进肚子里，一边嫌弃一边还不断地咽口水。江歧君看着他口是心非的模样，笑道：“没事，吃不完剩下就是了。”三人相对吃起晚餐来，霍千帆是真的饿坏了，他干了一天的活，冷不丁吃到又热又好吃的面，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没一会儿就吃了个精光。彼时江歧君才吃了一半，见他吃完了，问他道：“还要吗？糯糯吃不完，你吃了吧。”霍千帆觉得，如果这个时候说“要”，那简直就是打自己的脸，所以别过头去强迫自己不再看面，说：“你以为我是猪吗？不要！”“你干力气活，多吃点很正常啊。还是你嫌弃糯糯吃过不干净？那你吃我这碗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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