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那人动了动，露出张憔悴面颜，不悲不戚不怨不艾地说：&ldo;凭什么。

&rdo;

看到这张脸姜疑一滞。

倒不是不好看，而是女妭与雨师屏翳像极，肤色奇白，瞳仁奇黑，眉眼仿佛从画上拓下来。

魔域多美人，他见过许多美人，却不曾见过这种容颜。

说这话时眼睛滚烫得像两丸炽炭，亦或是刑台上的死囚，在监斩官丢下的亡命牌后用不屑于顾的语气质疑说：凭什么。

他永远记得那双眼睛，以至于后来她果真走上天刑台，用那双眼睛依旧不卑不亢地说：&ldo;我何错之有？&rdo;

以至于多年后午夜梦回总是那两簇火将他烫醒，也正因这双眼睛犯下滔天大错。

不过都是后话了。

那人继续不卑不亢道：&ldo;昔年东皇神隐，命您春风化雨，神魔仙妖鬼，无一高贵无一卑劣无一不同，何来异族之说，何来不愿之说。

为何我就不可？难道六界六族之中技术没有我的一席之地么？&rdo;

当今四海八荒分六族：神仙鬼魔妖。

她生而神胎，自然是九重天的神，为何偏生享用不得这权利。

陆吾长长一叹，不忍促读地摇头，对青鸟童子道：&ldo;恕己，文书奉来，吾查验是否真三叩九拜而来。

&rdo;

语出惊人，众座哗然，姜疑摇扇的动作一滞。

跪拜？昆仑虚高有万仞，竟让他阶阶跪拜而上？

嗯，一身破烂，透过下裳确实可见一双鲜血淋漓的足，膝头的布料更是早被磨损得不见了，血肉模糊的额头结了厚厚的痂，看来确实如此，此人不一般。

离得最近的魔族弟子咬舌道：&ldo;变、变态啊！

&rdo;

有人咂舌，有人扼腕，更多人充满害怕与敬佩。

&ldo;本以为三叩九拜能拦住你，你这是何苦。

&rdo;陆吾摇头道。

少年哽咽一声，笑道：&ldo;万丈高山，九十九万层长阶，我既然如约做到你便该信守承诺………&rdo;

陆吾惋惜道：&ldo;本座一诺千金，既然许诺你自然信守承诺。

这是天意，天意弄人啊。

&rdo;年迈尊严的老者起身离座，感叹的声音老态龙钟地传来。

学子们散去，广场天灯招摇，阳光正烈，罡风好像要把遥远的青山吹来。

想起大殿二人的对话，有人瞪眼：&ldo;姜疑当年入学被要求潜归墟采十斛鲛珠。

依我看那才叫试炼，这哪是试炼啊，分明是刁钻。

&rdo;

&ldo;对对对，不知道老师哪来的点子拿这个做入学的要求，老师根本不想收他吧！

&rdo;

其他人哆嗦道：&ldo;这是不是新添的规定啊，真是幸亏我入学得早。

我第一次来时还嫌长阶太长，选择御风而行，我错了，我身在福中不知福……&rdo;

众人相视一眼，心里都有个异口同声的词汇‐‐&ldo;变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