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为一辈子没结婚,郝璟总觉得郝裕玲身上有股异于常人的生命力,让她能在照顾年迈的老母亲、拉扯不争气的弟弟的同时,还有精力在职场上乘风破浪——她在五十岁那年找了一份工作,在延城大学附属医院做保洁,并凭借她游刃有余的向上管理能力和总是穿梭在各个科室间聆听八卦的信息收集能力,终于在去年从一名普通的保洁女工晋升为保洁经理,整个医院似乎没有她搭不上话的医生。郝璟回复了一个“好”字,刚要退出微信就又收到了一条消息,是前男友陈诚发来的:【陈诚:听说你也离职了?今天我去爬山了,感觉还是挺治愈的,要是你也在就好了。】郝璟皱着眉头,觉得自己头疼的毛病又犯了,他们本来是同事,两个月前陈诚过了三十岁生日,提出自己厌倦了在上海毫无希望的生活,想要回广东老家创业,并希望郝璟能跟他一起。对此郝璟表示自己尊重他想要回老家的选择,同时婉拒了和他一起去创业卖柚子的邀请,两个人就这样分了手。郝璟还记得当时陈诚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我们可能并不适合上海,回去未必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当时郝璟不以为然,并潇洒留下一句“回老家这件事确实不在我人生的计划范围内”,但现在她显然不得不屈服于命运的威力,郝璟将头抵在了冰凉的车窗上,看着一片片掠过的风景,觉得她的人生似乎从此刻开始,也像这辆列车一样似乎又回到了原点。火车到站时已经将近晚上九点,车门一打开,久违的冷风扑面而来,郝璟一下子裹紧了风衣外套,在南方生活了多年,她还是低估了北国冷风的威力。火车站不大,很快她就顺着人流出了站。延城坐落于中朝边境,到处可见印着中朝双语的霓虹牌匾,又因为离长白山不远,近几年成了东北特色的网红城市,吸引了不少外地游客,有中老年组团站在边境线拿着望远镜远眺的,也有大批中产度假团去长白山滑雪的,因此车站口常常有人举着“民宿”、“长白山包车”的牌子揽客,郝璟绕过他们,将行李箱放好在自己脚边,然后打开手机准备打个网约车,但等了好半天却没人接单,手背反而被冻得通红,本来板正的大衣此刻因为长途火车被揉得像块抹布,她只能随意地扯了扯衣角,拖着笨重的行李箱上了一台出租车。出租车停在医院门口,郝璟从发呆中回过神,下了车就往郝裕龙的病房赶,她很久不来这里,原先的住院部已经被改成了停车场,她问了保安和护士才七拐八绕地走进住院部大厅,她风尘仆仆,长卷发有些凌乱,身后还拖着个大行李箱,和小城的一切格格不入。刚走到导诊台,抬头便看见郝裕玲迎面走了过来,她伸出双手抱了抱郝璟,看起来面容疲惫,“可算回来了,你爸的病房在406,你回头直走,右拐后手边第二个门就是,我去找杨医生,你好好陪陪你爸,他现在正是脆弱需要你的时候。”郝璟其实是有点怕和郝裕龙独处的,或者说她更习惯和郝裕龙你来我往地吵架,现在郝裕龙躺在病床上,她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夜晚的住院处称得上静谧,郝璟怕声音太大影响到其他人,于是将行李提起来走到了郝裕龙的病房门前。手刚放在门把手上,就听见病房里头突然传来匡当一声,郝璟还没来得及反应,郝裕龙的声音紧接着传来,“这有没有天理啦,我自己的东西你凭什么给我拿走啊,医院就能欺负人啊,我姑娘是大学生,你信不信我让她去告你!”……郝璟揉了揉太阳穴,她很不愿意相信这个中气十足的声音是属于她那个“脆弱且需要人陪”的父亲的,无论在外面有多情绪稳定,郝裕龙总是能挑起她内心深处的火气。郝璟憋了几天的火“噌”的一下从心底冒出来,上前迈了两步推开病房的门。郝裕龙正瞪着一旁站着的小护士,怀里死死抱着瓶什么东西,一副撒泼打滚的样子,身形摇摇晃晃,手背上的胶布也被他撕开了,不知道的以为护士干了多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你什么毛病。”郝璟上前一步挡在护士前面,等她眯眼看清了郝裕龙怀里抱着的是罐啤酒的时候,整张脸瞬间垮了下来。似乎是没想到郝璟会突然回来,更没想到她居然当着外人的面这么对自己这个爹,郝裕龙的嗓门提得更大,丝毫不像刚动完手术的虚弱病人。另一床的老头也坐起来看热闹,精神饱满的样子。“你还吃里扒外,她先拿我的东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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