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天不遂人愿,一夕之间辽恩公府成了满京城的笑话,她这个清河县主也只剩个装腔的空壳子。鲜血如注般涌出,齐衡玉体悟着胸口处漫上来的刺痛之感,旋即便大力地推开了杜丹萝,将那未伤及要害的匕首拔了出来。他神色稳稳当当的仿佛根本察觉不到半点痛意一般。杜丹萝重重地摔在了扶手椅里,一侧的头正巧装在了桌案的边角,正是昏昏沉沉的时候,却见齐衡玉已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正屋。她无声地落泪,整个人的五脏六腑都斥满了茫然的无措。直至正屋的屋门被疾步离去的齐衡玉狠厉地阖上,整个空荡荡的屋舍再度被无边的黑暗笼罩着。杜丹萝愈发觉得脑袋昏胀无比,神色滞愣的仿佛失去了生气。她长年累月地与黑暗为伍,此时似乎也能透着这黑黝黝的昏光瞧清楚屋子各处透着奢华富贵的陈设。富贵逼人又冰冷的没有鲜活之气的陈设。就和她一样,早已融不入这偌大的齐国公府里。她只是个连匕首都不会使的弱女子,刺向齐衡玉的这一刀,并不为了夺他性命,也只是想割断这四年的所有情爱罢了。此刻的杜丹萝连从扶手椅里起身的气力都没有,她只是这样静静地坐着,一寸寸地心口凌迟般的痛意。不多时。支摘窗的方向烁起了些光亮,而是再是一股涩然的炭焦味。她陡然意识到了些什么,却迟迟没有挪动自己的身子。漫天的浓烟已从支摘窗和门扉的缝隙里飘入了屋内,杜丹萝从昏昏沉沉的状态寻回了些理智。她迟钝地望向了窗外的焰黄花火,脑海里闪现了自己这荒唐又无趣的半生。从年少时花灯节被拐子拐走后,她的人生就沾了腌臜的污点,后来成亲嫁人,与齐衡玉活成了一对怨侣。再到最后,辽恩公府家破人亡。浓烟无孔不入般地钻进了屋内的每一个角落,杜丹萝尚留几分清明的意识也渐渐地开始发晕发胀,直到她无力抵抗心中的憋闷之感。人也如落败的柳絮一般陷进了扶手椅里,在仅剩最后一丝意识时,她自嘲般地一笑,而后便紧紧地阖上了自己的眸子。如清睡熟之后,婉竹便与唐嬷嬷、关嬷嬷等人拿了厚厚的大氅裹了她,一行人火急火燎地赶回了碧桐院。这时静双亲自过来询问如清的状况,婉竹见状忙让容碧端了一碗热茶给他,并道:“如今已睡熟了,晚上不知还会不会发作。”眼瞧着如清面露忐忑不安之色,婉竹也叹着气问:“八小姐那儿怎么样了?”静双摇摇头,只叹道:“院里围了一大堆人,连夜要准备棺椁和丧幡,下人们都怨声载道,老太太又发了一场火。”话音甫落。婉竹便朝着静双招了招手,等他凑近了几步后才说道:“爷去了何处?”静双摇摇头,只道不知。婉竹见他一脸的疲惫,便也不再过多的追问,只让容碧陪着他去耳房歇息,她自己则寸步不离地守着如清,在罗汉榻上坐了一会儿,便听外间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婉竹立时从罗汉榻里起身,便见齐衡玉已踩着夜色而来,他步调蹒跚,推开屋门时的动作有片刻的迟钝。屋内伺候着的丫鬟们忙举起灯盏为齐衡玉照明来路,婉竹也倾身朝他走去了两步,待离得近了些后,才瞧见他胸口血迹斑斑的伤痕,以及他苍白到失去血色的面庞。婉竹忙上前握住了他的手掌,取了帕子替他捂住血肉模糊的伤口,并颤抖着语调问他:“爷这是怎么了?”齐衡玉在赶来的碧桐院的路上已瞧见了东边若隐若现的天光,心里渐生出些痛快的滋味,只是想起八妹妹的惨死,这点痛快又化为了细细密密、无孔不入的哀伤。屋内的丫鬟们俱都苍白着脸不敢说话,婉竹忙吩咐关嬷嬷去把鲁太医喊来,齐衡玉却摆了摆手道:“不必这般兴师动众的,拿金疮药来止一止血就好。”他在玄鹰司当差四年,大大小小的伤受了无数,从不曾有一次像今日这般云淡风轻。婉竹也从齐衡玉格外冷淡的态度里瞧出了些端倪,她按捺住心头的疑惑,小心翼翼地解下了齐衡玉的衣衫,敷上一层止血的金疮药后,才遣散了所有伺候的丫鬟。待空旷的寝屋里只剩下婉竹与齐衡玉两人后,她才出声问齐衡玉:“爷是去了夫人的院子里?”出口的虽是问话,可水凌凌的明眸里却尽是笃定的意味。齐衡玉点了点头,愈发笃定了婉竹心中的猜测。她以为齐衡玉会与齐老太太一样为了齐国公府的权势和地位,再一次饶恕着杜丹萝肆无忌惮的阴狠行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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