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衡玉难得如此情绪外露,离别的忧伤如连绵的细雨一般淹没了他的心池,既让他笑口难开,也让他失了胃口。婉竹拿他没有法子,只能任由他抱着,神色微微遗憾地说道:“本以为能给爷过生辰,如今却是不能够了。”她给齐衡玉缝制的对襟长衫已到了收尾的时候,再有一两日便能收针,不巧的是,齐衡玉明日便要离京,只有能来年开春再试一试她亲手所做的对襟长衫了。“嗯。”齐衡玉淡语一声,挥之不去的忧愁笼罩着他,任谁都能听出他此刻的失落与惆怅来。好在邓嬷嬷端了安胎药进屋,齐衡玉总算是收敛了一番,他松开了对婉竹的桎梏,仍如素日里一般洒脱清贵,只靠在石青色的迎枕上绕弄着婉竹片片缕缕的青丝。等婉竹喝过安胎药之后,也该是她洗漱安寝的时候了,齐衡玉也收起了那副黏黏糊糊的模样,在临睡前将一些叮咛的话语再度说了一遍。婉竹听得耳朵都险些起了茧子,面上还要作出一副极为不舍的模样,乖巧应下后,齐衡玉便在她唇上映下一吻,只道:“你和孩子一定要平平安安地等我回来。”二更这一计,让她必死无疑。天边一碧如洗,是这一月里难得的好天色。枣红骏马上坐着个英武俊朗的男子,此刻正拿着鹿皮缰绳回望着几寸之外红漆木大门旁的女眷们。为首的齐老太太眼底暗红一片,拿帕子压了几回眼角,到底是不愿在孙儿远行前落下泪来,便道:“玉哥儿,一路保重。”话音甫落,李氏却是潸然泪下地躲到了齐国公身后,随着齐国公肃然的一声:“快去吧,别误了时辰。”马蹄声便渐渐地响了起来,李氏抬起婆娑的泪眼,却只能瞧见齐衡玉纵马离去的背影。因她哭的太过伤心,齐国公瞧了心里也不好受,便道:“至多四个月玉哥儿便能回京,你也不必这般哭哭啼啼的让他放不下心。”为父者尚且能在骨肉分别时说上几句冠冕堂皇的话语,可为母者除了心疼孩儿风餐露宿的辛苦,还要记挂着孩儿的衣食住行是否妥帖,忍不住落泪也在情理之中。齐老太太也为李氏说话道:“当年你去燕州办差事,我也是多少个日夜辗转反侧。老二领了圣上的旨意远去西北时,我不也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齐国公霎时没了言语。胡氏与杜丹萝左右搀扶着老太太迈过身前的门槛,绕过影壁后,才听齐老太太回身说道:“好生扶着婉姨娘。”杜丹萝这才顿住步子,望向了缀在人群末尾的婉竹。她娉娉婷婷的身姿里带着几分凝滞,肚子尚未显怀,可人已瞧着比前段时日丰腴了不少。此刻她杏眸微红,素白的脸上难掩伤心。瞧瞧。齐国公府的世子爷远行,她这个做正妻的还没掉一滴眼泪,小妾却已哭成了这番楚楚可怜的模样。杜丹萝拢回了自己的目光,专心陪伴在齐老太太左右,连一向殷勤的胡氏也被她越了过去,只是胡氏也不气恼,反而还与身边的丫鬟说:“有人帮着我伺候老太太,也是件好事。”齐衡玉离开后,婉竹日日躲在碧桐院内闭门不出。齐老太太与李氏也体恤着她怀了身子,寻常并不让她出门请安,杜丹萝那儿也没了动静,每日只在松柏院和朱鎏堂两地游移,也不难为婉竹。太后的寿辰在即,双菱日夜不休地绣着百寿图,赏钱还没捞到半分,腰部却因时常久坐而酸痛不已。好在紧赶慢赶赶了半个多月,这百寿图的轮廓便已初现雏形,杜嬷嬷在一旁惊叹不已,夸赞双菱的词更是天花乱坠的厉害。“嬷嬷厚赞,如今我也只是把轮廓绣了出来,还得用两种不同的绣法来绣上‘寿’字。”双菱嘴上自谦,可靠着这一面大气磅礴的百寿图,心里仍是觉得万分自豪。杜嬷嬷小心翼翼地抚了抚百寿图,便道:“我去拿给夫人瞧一瞧。”只是这一瞧,双菱便再也没有见过这未成形的百寿图。也不知杜丹萝从何处寻了个些绣法精巧的绣娘,不过日的功夫便绣上了满满当当的一百个寿字。双菱也曾问过杜嬷嬷这百寿图的下落,杜嬷嬷只囫囵解释道:“夫人心疼你,便请了另外几个绣娘来收尾,好让你也省省心。”可是这双面绣的技艺又岂是寻常绣娘能随意收尾的?双菱立时便要辩解,可杜嬷嬷却把一锭黄澄澄的金子塞到了她手心里,只说:“这是夫人给你的赏赐,等太后凤诞一过,老太太那儿还有别的赏赐。”重金在手,双菱便也没了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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