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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第1页）

《从囚徒到省委书记》禁地38（3）

&ldo;这一回去根本不容我说话就让公安部把我带走了。&rdo;白刚说：&ldo;这回你该死心了吧？&rdo;&ldo;不！抓吧！铐吧！绑吧！我还是要去说理。&rdo;刘强狠狠地说。

这是个铁了心要找中央说理的人。为逃跑他费尽了心机也吃尽了苦头，也知道逃跑的后果，等待他的不仅是手铐、脚镣、禁闭，而且可能还送掉自己的性命。即便如此还是不顾一切要逃跑，是什么力量支持他去冒这种危险呢？是信念，是相信绝对有说理的地方这种信念。认为一次又一次地受刑以后还一次次地上诉，总会感动一些大人物，感动了那些&ldo;上帝&rdo;他就会得救的。他深知自己对党的忠诚，然而正是这种忠诚使他备受折磨，这真是令人更加痛心的悲哀！

《从囚徒到省委书记》禁地39（1）

鲁金的精神慢慢恢复了，只是神志还有些呆滞，而且心中的绝望情绪依然如故，不解决他的心病还是危险的。白刚和医生联系好不让他急于出院。想不到鲁金却说：&ldo;你们不要为我操心了，去集训队就集训队。死都不怕还怕什么集训队？我看出来了，到这里一辈子就算完了，他们搞错了是不会承认的，与其屈辱一生还不如把这屈辱同生命尽早结束。&rdo;然后又对白刚说：&ldo;我都奇怪你怎么能在这地狱般的环境里好像还活得很有劲？这样屈辱地活着生不如死，难道你现在也相信好死不如赖活着？&rdo;

&ldo;活着有劲没劲不能只看眼下。&rdo;白刚不想和他谈这类问题。但鲁金追问说：&ldo;将来又怎么样？会有什么结局？&rdo;

&ldo;现在谁也说不清。&rdo;这问题正打在白刚的痛处，他也为这问题苦恼。刚来时都盼着几个月便能回去，现在根本看不到尽头。说到这些白刚也不禁愁上心来。

&ldo;着啊！不用抱幻想，把这些人放在这儿就算报废了。&rdo;鲁金看到这情况更抓住理了，&ldo;这样的廉价劳动力肯放你走？也不会平反，这么多人说搞错了谁担这个责任？&rdo;

白刚在人前不愿谈这个话题：&ldo;你不要说了，咱不谈这些，中国不会总是这个样子。&rdo;鲁金却抓住不放：&ldo;是不会总是这个样子，只能是越来越坏。你看不出吗？报纸上的调子一天天在升高。再看看庐山会议那种形势，我们这些小人物还有什么希望？&rdo;

&ldo;这些事别说了。&rdo;白刚压低声音说。他更不愿意议论庐山会议这类敏感的话题，只是就原来的话题说：&ldo;情况也许会越演越烈，但到极点就可能出现转机，要有更大的耐力。&rdo;

&ldo;我没有耐力受不了啦！后悔当初作了一种错误的选择。&rdo;鲁金非常气愤几乎是喊着说，&ldo;这种选择使我们付出的是真诚，得到的是欺骗。种下的是血肉，收获的是荆棘。这种选择毁了我……&rdo;

白刚不等他说完便打断了他：&ldo;你冷静点！不能这样说……&rdo;可是鲁金又打断了他：&ldo;你不用劝我，难道你内心不后悔吗？&rdo;他觉得一向亲如兄长的这个人不是没醒悟就是打官腔，&ldo;你现在既不是党员也不是革命干部，更不用怕别人打小报告，说实话你不后悔？&rdo;

此时此刻，不是谈论这种严肃话题的时候，但鲁金叮问到这一步，白刚要是退却便等于默认了。所以郑重地说：&ldo;说实话我没什么后悔的。我们原来为民族振兴、为人民幸福的那种追求永远是美好的。假如时光倒流我还会选择我走过的道路。&rdo;

鲁金奇怪地说：&ldo;为什么？&rdo;白刚说：&ldo;革命不是为某一个人卖命，不是为了企求个人安乐，革命是发自内心的需要。我正是看到了日本的狼狗群天天在吃中国人，才走上了革命的道路。那个狗圈就在一条大街的旁边，中国人是活生生被扔进狗圈里，被吃的人惊恐吼叫的惨痛声音使人肝胆欲裂。日本侵略者正是利用这种办法制造一种令人望而生畏的恐怖，让人们甘当顺民阻止人们革命。但事与愿违，这种情景没有使我恐惧退缩倒使我决心走上了抗日道路。我当时有好多路可走，就是不卖国求荣，也可以走个人温馨的道路。当时全省只有一所高等学府，我还没有毕业全省惟一的一所女子师范便要聘请我去教书。那里生活稳定待遇比较高，而且还可以选择一个称心如意的伴侣，建立一个温馨舒适的小家庭。但是我却选择了充满艰难险阻的革命，这种选择我永远不会后悔。&rdo;

&ldo;但是现在呢？&rdo;鲁金理由十足地追问说，&ldo;革命胜利了，你，我，还有许多为革命卖过命的人却遭到了空前的劫难，这还是革命吗？我们追求的新社会就是这样的吗？而你却甘心屈辱地苟且偷生，难道这也叫革命？&rdo;

&ldo;是啊！现在理想没能实现，个人又陷入磨难。&rdo;白刚说，&ldo;但我想无论是国家或是个人都可能遭受挫折。在这时我还是相信屈原那两句话：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我想会有尽头的，党内那么多有识之士，他们也会上下求索……&rdo;

&ldo;你说的那个时候也许要几十年，我们等不到。丢掉幻想吧！还想劳改几年让你回去当官儿？门儿也没有！&rdo;鲁金由于气愤不平，由于对前途丧失了信心，对他尊敬的白刚也讥讽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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