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获得,也就无所谓失去了不是吗?
方镜锋就在这一片混乱的思绪中蜷缩在床上,再度沈沈入睡。
再睁眼时,是被尖利的声音吵醒了,他迷迷糊糊地睁眼看了许久,才发觉不是床头的闹钟在响。他坐起来托著额头呆了半晌,脖子上的适格者力量抵制颈环令他的身体无法发挥怪物般的恢复力。
尖利的声音在短暂的沈默後,突然以更大的分贝响起。他从床上跌跌撞撞地站起来,很快找到了声音的来源──房里的电话。
几天的休假好像一辈子,他已经快忘了电话是什麽样的声音了。还未来得及说话,电话已经强行接通了,天下有这权限的只有一个人,这是他在错过一次重要会议後莫萧歌强行制订的。
&ldo;你在干什麽?&rdo;
&ldo;睡觉。&rdo;
这回答令莫萧歌怔了一下,以前虽然也有过这样的答案,可是今天这声音含著点迷糊的感觉,就像是&ldo;真正睡醒&rdo;的人。
以前的他无论何时见到,即使他笑嘻嘻地说&ldo;睡了十小时&rdo;,莫萧歌也是不会信的,没有人刚睡醒就精神奕奕的,即使适格者也不行。
莫萧歌怀疑方镜锋有没有睡过觉,虽然适格者不睡觉也无所谓,但痛苦是少不了的。如果不是有其他目的,谁也不会这麽折磨自己。
莫萧歌很快把这些杂念抛出脑外,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ldo;立刻来中央大楼。&rdo;
方镜锋揉著眼睛小声咕哝道:&ldo;发生了什麽事?&rdo;
&ldo;来了再说。&rdo;
洗漱过,焕然一新後他踏上了上班的路。这还是凯文给他养成的习惯,虽然时间不长,可是凯文的&ldo;教育水准&rdo;毋庸置疑的,这些好习惯就像是激光冲击在耐高温金属上的字迹般,难以消除。
当他踏上中央大楼的空桥时,发现那里已经聚集了一堆秘书和官员,各个都是一脸迷糊地交头接耳著,显然他们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麽事。
他的心里虽然猜测颇多,可对於凯文的思念,已经越来越多地挤占他的理智。
他寻找著每一个有著相似眼睛颜色的人,但人群中并没有这样的人。
他不自觉地用手轻轻摩挲自己的眼睛,在回来上班时,虽然莫萧歌注视了他的眼睛好几回,却最终什麽也没有说。他的黑眼睛与暗红色很好地融合了,如果不是靠近看了,没人会发觉,而颈环则被衣服遮掩得严严实实。
对於他们之间的关系,凯文巧妙而又隐密地时刻提醒著他,这令他有著奇异的安心感。他盯著包围著空桥透的明罩上自己的倒影,猛地眼睛一痛,像是有根针刺进去般,不由地痛呼一声。
他前面的人听见声音一回头,惊讶地道:&ldo;你眼睛流血了!&rdo;
方镜锋眯著眼睛看向手指,果然一缕蓝色的液体正沾在指尖上。揉了揉眼睛,赫然发现凯文给他的角膜脱落了下来,正在变成一团腐烂的果冻。
适格者的力量很强,即使切下身体一段,这段身体在适当的条件下也能够维持活性。
发生了什麽事?
方镜锋怀著不安的念头,破天荒地快步跑向上司的办公室,一进去劈头就朝莫萧歌问道:&ldo;地球上是不是出事了?&rdo;
莫萧歌看起来有些吃惊:&ldo;你怎麽知道的?&rdo;
方镜锋内心的不安到达了顶点,也不管莫萧歌会不会起疑心,双手压在桌子上倾过身去,急声问道:&ldo;怎麽回事?凯……安全部长怎麽样了?&rdo;
莫萧歌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直盯著他沈声问道:&ldo;你怎麽知道是安全部长?&rdo;
这个问题他当然无法回答,怔在当场正急转心思要怎麽糊弄过去时,电话及时响了起来。莫萧歌接电话时的表情很奇怪,从一开始的惊讶到後面的平静,总让他心里有些发毛。
当莫萧歌放下电话後,他正准备张口辩解,上司举起一只手阻止了他:&ldo;没事了,你回去吧。&rdo;
&ldo;回去?&rdo;他一时间以为莫萧歌把他排除在会议之外,赶紧说道,&ldo;我刚才只是猜测,并不是……&rdo;
&ldo;我知道。&rdo;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莫萧歌并没有多说什麽,而是按下外线对所有的下属说道,&ldo;没事了,大家可以散了。&rdo;
方镜锋不明所以地看著上司坐回皮椅里,长出了口气。沈默几分钟後,他才小心翼翼地问道:&ldo;老板,怎麽回事?&rdo;
他总是喜欢叫莫萧歌老板,虽然不止一次被纠正,却从来嘻皮笑脸地不改。
莫萧歌沈吟片刻才说:&ldo;地球上没事,我只能这样告诉你。&rdo;
&ldo;解决了?&rdo;
莫萧歌这才抬起那双如海洋般的蓝眼睛,望了眼前的秘书几秒。
他有时候弄不清楚这个孩子到底有什麽吸引人的,可以令他一再容忍对方的胡闹。只不过面对方镜锋渴望的眼神,他还是不自觉地开了口:&ldo;我的意思是,地球上什麽事也没发生。没有安全部长去地球,我们根本没有派人到地球上去,明白吗?&rdo;
看著秘书发呆的样子,他叹了口气,&ldo;我不知道你和那位&lso;安全部长&rso;间发生了什麽事,但我希望你记得一点,他从来不存在过,以前不在,以後也不在。我们的安全部长永远是你在新闻上看到的那个,明白了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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