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杜婉儿的眼中便落下泪来,红色也渐渐退了去,身形竟有消散之势,见状,杜婆婆忙心痛的喊道:“婉儿不要,若是你死了,妈妈我还活着做什么。”
杜婉儿闻言,哭的更大声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实话,为什么,我现在已经不是以前的杜婉儿了,我这双手已经沾满了鲜血,别人的命我是不在乎,可妈你的命我怎能舍弃,若是因为我让你短命的话,倒不如当日死了就一了百了的好。”
“不,不,不”一边说,杜婆婆一边强撑着走到女儿的魂体旁边,直直的盯着女儿言道:“事情不是这样的,是我舍不得你,是我将你变成了这个样子,是我,为你所做的一切,妈妈都是心甘情愿的,若是你能活着,便是让妈妈将命换给你都行啊。”
听闻此言,杜婉儿心如刀割,眼珠变回了原本的黑色,身边的戾气彻底消散了个干净,变为了身前的模样,分明清秀的很,对着杜婆婆便拜了下去,“妈,女儿只愿来生再做你的女儿,你放心,便是我真的入了鬼道,归了黄泉,女儿还是会在心里挂念妈妈的,若是你以后想我了,就看看我最喜欢的茉莉花,那就是我,你就把他当成我来照顾好了。”
说完,杜婉儿转身望向李嫣然双手一伸,闭紧了眼睛道:“动手吧。”
杜婆婆见状,连滚带爬的挡在了女儿面前,痛哭道:“婉儿,你说的什么傻话,妈怎么能看着你去死。”话落,杜婆婆便眼神阴冷的盯着李嫣然道:“你今天要是敢动我女儿一根毫毛,便是拼了我这条老命,你也休想再走出这里。”
说着,不知杜婆婆从哪里取出一把小刀来,对准自己的胳膊便划了一刀,鲜血涌出的刹那,李嫣然分明感觉到了上面的诅咒之力,皱了皱眉头,方才开口言道:“你竟然将自己练成了蛊人。”
“是又如何,等你当了母亲,你就会明白,做母亲的为了自己的孩子,什么都做的出来。”
李嫣然闻言,只是言道:“这我信,可你的女儿已经死了,她就有她该去的地方,你这样将她硬留下来,岂不是改了命数,再这样下去,她只会连投胎转世的机会都没有,常听人说,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若你真的疼爱你的女儿就应该知道,什么对她才是最好的,难不成你要让她就这样待个永生永世,也许现在看不出什么来,可是待的时间越久,长久的寂寞,在你离开的那一天,你认为她会变成什么样子,不说别的,你自己应该清楚,你的时间其实并没有多久了。”
闭上眼睛,杜婆婆开口言道:“我不会离开我的女儿,我知道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待我死去的那一刻,我会将自己的魂魄融合进去,这样我和婉儿就永远不会分离,而婉儿身上的孽债我也会全部带走。”
“我不要这样”突然一声大喝,将杜婆婆给惊醒了过来,看着女儿想要抱着自己,却终是穿过了自己的身躯,不由脸上显现出痛苦之色,想着让女儿变成这样的人,死死的握紧了拳头,配着那满是刺青的脸,更让人毛骨悚然了起来。只再次将目光落在杜婉儿的脸上时,其眼中不由闪过一抹温柔。
感觉到母亲如同以往一般的温柔,杜婉儿更显痛苦的道:“我的话你听不懂吗,我不要你为我牺牲,我要你好好的,活的长长久久。”
见母女两个争执不下的样子,李嫣然无语的撒了一把粉末下去,一人一鬼都晕了过去,方才摇了摇头道:“真费事,算了,我也懒得再说,这个织梦花粉就便宜你们了,希望你们的选择不会让我失望才好。”
而此时杜婆婆母女,在花粉落下的瞬间,都陷入了梦中,两人面前,那些曾经被他们吸过精气的人,竟然都变成了魂体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便是做了许久的鬼,李嫣然还是有点害怕的道:“妈,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么都变成这个样子。”
杜婆婆不愧是人老成精,只一眼,心中都有了几分明悟,“只怕这李嫣然是真有本事,竟然能将咱们母女两个都拉到幻境里来,实在不是等闲之辈,婉儿咱们这次只怕是遇到铁板了。”
听母亲这么一说,杜婉儿却是毫不在意的道:“是吗,那也挺好的啊。”
见母亲听了这话,不可置信的模样,杜婉儿方才接着言道:“我的附身会损你命数,那整天和我这个鬼待在一处呢,对你是不是也没有好处。”见母亲不答,只那神情都已经说明了一切,杜婉儿不由又笑了两声,便无力的言道:“看来是了,既然如此,消失在这里,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只是很好奇,你难道没有想过,若你因我早死,我的心中又是什么感受。难道你要让我带着害死自己母亲的罪恶感,永生永世的受折磨吗。”
使劲的咬着脑袋,杜婆婆佝偻着身子言道:“婉儿,妈从未这么想过,甚至妈从来不知道这天底下竟然还有这么厉害的术士,将妈妈想隐藏的事情,一股脑的抖落了出来。”
“呵”了一声,杜婉儿嘲讽的言道:“那你的意思是说,自以为是为了我好的瞒着到你死,的确,这样我不会再有负罪感,可你有没有想过,你的离开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是啊,那李嫣然说的对,我现在这个样子,本身就是一种折磨,我早就该消失了。”
见随着女儿的话音落下,女儿竟又透明了些,杜婆婆忙连连摇头道:“不是,不是,婉儿,你听妈妈说,妈妈承认将你变成这个样子,妈妈的确自私,可没有你妈妈根本就活不过去,至于那术士的话,你根本就不用担心,妈妈我可是厉害的很,原本是不想往你身上再多加罪孽,可既然你不想让妈妈死,那妈妈答应你,妈妈绝不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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