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他注意到了墙脚桌子旁边那扇乌突突的木门,毫不起眼。
不知为什么,他心生好奇,走过去,轻轻一拉,木门就开了。
他穿过木门,门后是一条逼仄幽暗的走廊,没有窗,连个灯泡都没有。他摸索着前行了七八步,拐个小弯儿,里面又出现了一扇门。
门半掩着。透出了灯光。
里面隐约传来说话的声音。
他走到门口,悄悄往屋里看了一眼,迟疑了一下,忽然记起邮包里的那几张照片,其中有几张就是巫云飞在一间白色空荡的房间里拍的。他原以为是在看守所,原来就是这间隐蔽的小屋子。
巫云飞剃着短头,穿一身发旧的灰毛衣坐在那里,神情依稀就是照片里的模样。
在他对面还坐着一个人,背对门口,从背影看是个女人,当她开口说话的时候,把躲在门外的丁潜吓了一跳。
她的声音正是温欣。
温欣说:&ldo;巫老师,你看你跟我讲了这么多,有一样我还是有点儿不以为然。&rdo;
&ldo;哪一样?&rdo;
&ldo;你一直自称是雕骨师,想必你的手艺应该相当不错了。但我怎么在你的店里看到的都是成品,从来没有看见半成品呢,你店里卖得这些东西,莫不是都从其他地方淘来的吧。你真的能亲手雕刻人骨吗?&rdo;
&ldo;咱们聊了这么多,原来你根本不相信我。&rdo;巫云飞面无表情。也看不出是生气还是不屑。
&ldo;至少,巫老师该小露一下身手让我瞧瞧嘛。&rdo;
&ldo;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我只雕人骨。其他东西我是不可能碰的。&rdo;
&ldo;雕人骨也行啊。&rdo;
&ldo;那你说我雕谁的骨头?你的?&rdo;
&ldo;巫老师真会开玩笑,你拿走我的骨头去雕刻,雕的再好,我死了谁来报道你,岂不是没有意义了?&rdo;
&ldo;那你说如何?&rdo;
&ldo;最好是能找到一些材料,你说男人的骨头好,还是女人的骨头好?&rdo;
&ldo;男人的骨头坚硬,便于雕刻。女人的骨头柔韧,色泽好。&rdo;
&ldo;那孩子的骨头呢。&rdo;
&ldo;孩子的骨头……&rdo;巫云飞停顿了片刻,&ldo;为什么问我这个?&rdo;
&ldo;我就是好奇。&rdo;
&ldo;孩的骨骼还没有完全发育成熟,很柔软,雕刻难度最大。&rdo;
&ldo;你雕过?&rdo;
&ldo;没有。因为孩子的骨头原料很稀少,不容易弄到。&rdo;
&ldo;作为一个资深的雕骨师。居然有没雕过的骨头,实在是很遗憾。&rdo;
&ldo;你在暗示我什么?&rdo;
&ldo;我有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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