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又要跑路啊?今年第几次啦?&rdo;姜鱼问。
&ldo;姜、姜小姐啊。&rdo;那人讪笑。仔细一看,是个胖乎乎的中年男人,长相倒是忠厚,可眼神不老实。
姜鱼跟林西鹤解释,&ldo;这鱼鳞栉里,有前科的、平日里手脚不干净的、藏着秘密的,一抓一大把,警察一来,甭管是不是来抓自己的,都会散得比兔子还快。这位,牛三儿,在各个鱼鳞栉里流窜卖酒,没有营业执照,纯靠上门推销,卖的酒九成假,一成真,但因为价格低廉,卖的本身也不是什么好酒,所以也很少有人追究。&rdo;
&ldo;姜小姐还是一如既往地了解我啊哈哈哈,果然是麻仓第一美人,人美心善、蕙质兰心,我知道,您从来都是这个。&rdo;说着,中年男人给姜鱼比了个大拇指,态度堪称谄媚。
&ldo;别跟我贫嘴,牛三儿。&rdo;姜鱼抬脚踢了踢他随身携带的大旅行包,里面传出叮铃哐啷的玻璃瓶撞击声,&ldo;哟,跑路还带着酒呢?赶着去销毁证据啊?&rdo;
&ldo;我的姑奶奶哟,您可别这么说‐‐&rdo;中年男人拉长了语调,眼睛一挤掉下泪来,扑通就要跪倒在她脚边,却被斜里伸出来的一只大长腿踹开。
&ldo;唉哟喂!&rdo;牛三儿又摔一个屁股蹲,这次是真的痛出眼泪了。偏偏姜鱼还噗嗤笑出来,更让他觉得惨上加惨。
姜鱼就真奇怪了,&ldo;你不过就卖卖假酒,里面死了人,你跑那么快做什么?这又不是工商检查。&rdo;
牛三儿:&ldo;这比那情况还糟糕呢!求求姑奶奶,咱就换个地儿说话,行吗?&rdo;
姜鱼跟林西鹤交换一个眼神,随即大发慈悲地让牛三儿把旅行包捡起来,带他穿过暗巷,来到一个无人的僻静处。
&ldo;现在可以说了吧?&rdo;姜鱼问。
牛三儿左看右看周围没有什么人,一咬牙,道:&ldo;里头死的那个,我今天早上才卖过酒给他。可他死了,警察肯定来找我盘问,那我卖假酒的事情不就包不住了?这不出去避避风头,等案子查完了再回来嘛。&rdo;
姜鱼:&ldo;那你恐怕跑不了了。&rdo;
牛三儿:&ldo;为啥?我跟他无冤无仇,就卖了瓶酒!&rdo;
姜鱼:&ldo;你知道死的人是谁吗?&rdo;
牛三儿顿生警觉,&ldo;谁?&rdo;
姜鱼:&ldo;四角酒吧的老板,秦震。特调局很快就来了,你觉得是他们的追捕令快呢,还是你跑得够快呢?&rdo;
牛三儿整个僵住,好半晌吐出一个字,&ldo;操。&rdo;
姜鱼微笑,&ldo;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最近正在给特调局办事。&rdo;
牛三儿一个激灵,转身就跑,屁股正好对着林西鹤。林西鹤见了,挑了挑眉,觉得不再踹一脚都对不起他。
&ldo;唉哟。&rdo;牛三儿又摔一个大马趴,回头看林西鹤,一把鼻涕一把泪,&ldo;敢问这位好汉又是谁?不会真是来抓我的吧,我真的是冤啊,刚才也不是真的要逃跑,条件反射、条件反射。您看我们这种小本生意,是不是,真的也不容易‐‐&rdo;
&ldo;闭嘴。&rdo;林西鹤打断他,&ldo;说说秦震。&rdo;
牛三儿立刻指天发誓,&ldo;今天上午我过去卖酒,他还好好的呢,真的。就在那个、那个一楼的大厅里,吃饭那块地方,很多人都看见了,他们都可以给我作证!我一路推销过去,也没跟他多说几句话啊,不过这个人绝对的行家,一来就把我包里最真的一瓶酒给挑走了,我才赚了他十块钱!&rdo;
姜鱼:&ldo;嗯?&rdo;
牛三儿:&ldo;一百块、一百块。&rdo;
林西鹤:&ldo;具体是什么话,他除了你,还跟谁有过接触?&rdo;
牛三儿:&ldo;就我打开包跟他推销我的酒,那些推销的话术姜小姐肯定都知道,翻来覆去也就那些套路。他也没什么特别的表示,直接拿了酒,然后给钱,我就走了。&rdo;
林西鹤:&ldo;把交易记录调出来。&rdo;
牛三儿哪敢不从,连忙打开支付软件,划拉着找到上午的那条转账记录,&ldo;哝,9:34分,一瓶酒130块钱。&rdo;
林西鹤:&ldo;一百三你赚他一百?&rdo;
&ldo;哈、哈哈……&rdo;牛三儿一通讪笑,迅速转移话题,&ldo;不过我是真没注意他还跟谁说话了,当时他就一个人,身边也没同伴。&rdo;
林西鹤遂记下了给牛三儿转账的这个账号,转手发给黑框眼镜去查。那厢牛三儿继续卖惨,车轱辘话来回说,一口咬定自己根本不认识秦震。
而秦震躲在麒麟桥,自然是经过乔装的,与平时判若两人。
这时,特调局的车子到了。
姜鱼抬头看到夜空中那辆熟悉的飞行车,略作思忖,道:&ldo;这样吧,牛三儿,你回鱼鳞栉。与其逃跑再被抓回来,罪上加罪,不如留下来配合办案。&rdo;
牛三儿瞪大眼睛,&ldo;配合办案?不是配合调查?&rdo;
姜鱼:&ldo;你常年混迹在这里,跟这里所有人都很熟。我不拘你跟谁打探消息,打探什么消息,只要是这两天发生在这里的,不管跟秦震有没有关系,都告诉我。只要你配合,而你又跟秦震的死确实没有关系,卖假酒的事情,我会想办法替你处理。&rdo;
牛三儿:&ldo;真的?&rdo;
姜鱼:&ldo;你还信不过我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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