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情绪交杂在一起,看得他莫名心里有点发怵,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反应。
&ldo;楚楚,你衣服都破了,来换件衣服吧。&rdo;在门口站了好久的陈嫂,赶紧冲出来,打破现场几乎凝固的气氛,拉着薛楚楚,离开一触即发的战场。
薛楚楚任由陈嫂拉着,离开客厅。
黄欣看着薛楚楚,再看着愣在原地的薛富贵,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替自家女儿讨回公道,想了想又闭上了嘴巴。
跟着陈嫂走进她所在佣人房的薛楚楚,眼泪终于抑制不住,如断线的珍珠,&ldo;刷&rdo;流下来,沾湿脸庞。
陈嫂看着泪留不住的薛楚楚,满脸心疼,她拿出自己的一件外衣,披在薛楚楚的肩上,道:&ldo;楚楚,别难过了。看到你这样,陈嫂心里也不好受,夫人在天上更不好受。&rdo;
薛楚楚声音哽咽,想起当年母亲在世的日子,一家三口那些快乐的时光在脑海中如播放电影般一一闪过,她看着窗外的圆月,嗓音沙哑:&ldo;呜呜呜,好想妈妈&rdo;
这么多年了,不知道妈妈在天上过得好不好。
陈嫂眼睛温润,拥着薛楚楚,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语气苦涩:&ldo;楚楚,你要强大起来啊。夫人已经不在了,现在你要自己学着长大。&rdo;
当年,夫人在接薛楚楚学舞蹈的途中,发生重大车祸,伤重不治去世,留下年幼的薛楚楚独自成长。自此以后,薛楚楚再也没有学习过舞蹈,十多年的舞蹈生涯就此荒废。
薛富贵在妻子车祸离去后,将自己困在家里消沉了好些日子,借酒消愁,颓废到了极点。直到公司的事务堆积如山,才不得不强打精神去上班。
薛楚楚泪眼婆娑,靠在陈嫂的肩头,汲取着她身上的温暖,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妈妈去世后的好些年,她时常看到父亲人后对母亲的照片发呆,她知道,对于母亲的离世,父亲也很难过。可她怎么也想不到,在她大二放学回家后的一个晚上,父亲带她见了黄欣和廖娇娇,告诉她:&ldo;楚楚,爸爸可能要和这个阿姨在一起了,以后阿姨和这个妹妹,将和我们一起生活。&rdo;
薛楚楚还记得那是一个寒冬的夜晚,窗外的风呼呼的吹着,她的牙齿不住地打着颤。她抬眼看了眼当时一脸和煦笑容的黄欣和满脸狡黠的廖娇娇,没有太多情绪,接受了父亲的选择。
可是,她没有想到,黄欣和廖娇娇母女搬进她家后,总爱有意无意的针对她。而她的父亲薛富贵则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时常让她和廖娇娇要和平相处,好好照顾妹妹。
再后来,她就不想和父亲分享她的心事了,父女俩虽然表面一团和气,但是内心的隔阂在逐步拉大。
她时常想,如果那天母亲不是开车接她学舞蹈,可能就不会发生车祸,她们幸福之家也不会瞬间分崩离析。可是,如果时光能够倒流,她一定不会让母亲去接她放学的,她想让她的母亲活着,好好的活着,幸福的活着。
她抬起头,看着从小陪伴她长大的陈嫂,嗓音里有哭过后的沙哑:&ldo;陈嫂,如果我没有学习过舞蹈该有多好,这样,妈妈就不会走了&rdo;
无数个午夜梦回,她的眼泪沾湿枕巾,悔不当初,如果那天她没有去练舞,如果她从小就不喜欢舞蹈,那么,现在母亲是不是还活着,她是不是还是个有妈的孩子
&ldo;傻孩子,你说什么呢!夫人发生车祸,是因为对面的大货车车速太快,避让不及,才车毁人亡的。和你没有关系&rdo;陈嫂的脸上满是惋惜,她知道薛楚楚从小失去母亲,加上后母和继妹进门,日子有点难过,可是,夫人的车祸和她没有一点关系的啊,根本不需要把这样的错揽到自己身上。
薛楚楚的泪水忍不住又奔涌而出。
第二天,薛楚楚还在床上睡觉,就被门外的敲门声吵醒。揉了揉迷蒙的眼睛,她看着眼前的人是薛富贵。眼前的薛富贵,满眼憔悴,眼窝深陷,一晚上没有睡好,看着薛楚楚,声音有点不自然:&ldo;楚楚,爸爸想和你谈谈。&rdo;
薛楚楚没说话,脑海中浮现的是昨晚他拍桌怒喝的场景。
薛富贵看着女儿,张了张口,眼睛里有愧疚:&ldo;对不起,楚楚,我我昨天不应该凶你的。&rdo;
薛楚楚嘴巴张了张,憋了一晚上的委屈就要倾泻而出,她背过身子,擦了擦眼角即将泛出的泪花,半响才闷闷道:&ldo;好&rdo;
洗漱完毕,走下楼,父亲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到薛楚楚下来,薛富贵忙着站起身,想要迎接她。
薛楚楚走到沙发前,站着,看着他,气氛一度很尴尬。
她张望了一圈,黄欣和廖娇娇母女都不在,可能出去了。
薛富贵看了已经出落得越□□亮的薛楚楚一眼,张了张口,半晌,才缓缓出声:&ldo;楚楚,你妈妈去世后的这些年,我们都没有好好聊过。黄欣和廖娇娇母女进门后,我发现你越来越不快乐了。&rdo;他不知道多久没有和楚楚这样面对面推心置腹的聊过了,也没有好好看看她了。
薛楚楚深深呼了一口气,逼下眼角的泪水,看着面前真诚面容的薛富贵,仿佛回到母亲在世的日子,她再次体会到了父亲的关爱和关注。
薛富贵手慢慢握紧,袒露心声:&ldo;楚楚,你是爸爸的亲生女儿,我比谁都希望你快乐。你母亲去世后的那些年里,我忙于排解自己的丧妻之痛,每次看到你,我总是不由自主地想到你妈妈转而忽视了对你的关爱,让你回家后和陈嫂相伴,缺席了你的成长。&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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