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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第2页）

某一刻，脸颊擦过一丝冰冷，他怔了下，抬头就见她咬死下唇，紧闭着双眼，眼角又一行眼泪落下。

他胸口一阵烦闷翻涌而上，第一反应伸出要抹她眼泪的手还是从半空抽回。

再开口，他的语气却是不耐至极：&ldo;给我，你就这么心不甘情不愿?&rdo;

林舒被他的话惊到，不敢睁开双眼，声音也难掩哽咽：&ldo;我，我没有。你继续啊，我，没关系的。真的……&rdo;

&ldo;没兴趣了。&rdo;厉言勋冷冷甩出这句话，就起身靠坐在墙边。胳膊随意搭在微弯的膝盖上，脑袋抵在墙头，也就不觉微扬起头，看着天花板中央挂着的旧灯发呆。

领口还敞着也顾不及，她随便抿了把眼泪，坐起身看他，眼底终于控制不住越来越红：&ldo;我们，到底怎么了?&rdo;

其实她是想问，他到底怎么了。可，可笑又卑微的她，不敢。

他闭上双眼，不耐地叹口气，没回答。

林舒瞥向别处，眼睛不停转动，还是有眼泪流下来：&ldo;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rdo;

他长舒口气，语气冰冷依然：&ldo;你没错。&rdo;

&ldo;那我们为什么不能……&rdo;

不能像以前一样呢?

&ldo;我每天训练就已经没了半条命，还要被你和你爸逼着去学习。过去几个月，我没睡过一个好觉。每天满脑子想的，不是怎么让自己开心，是怎么能讨你和你爸的欢心。&rdo;厉言勋缓缓睁开双眼，目光却只空洞落在脚尖，蹙紧眉，&ldo;如果要让我不停去改变，变成你们想要的那种人，那为什么不干脆找个符合标准的?当初又何必答应我!&rdo;

林舒狠狠怔住，忙解释：&ldo;不是这样，你可以做自己，也可以不用学习好……&rdo;

&ldo;做自己?&rdo;厉言勋抬头看向她，摊开双手，简单打量自己一番，冷笑出声，&ldo;这就是我本来的样子，你爸会接受?&rdo;

不等她组织语言，他就又开了口。

&ldo;承认吧林舒，我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就他妈的不该在一起!&rdo;厉言勋突然吼出声。

就像解一道题，从最开始就走入思维误区，又怎么可能解出正确答案?他用这，来形容这段感情?

她只怔怔地看着他，大脑像断了弦，无力思考。

他歪头蹙紧眉盯着她：&ldo;跟你在一起，我实在太累了。&rdo;

林舒咬紧下唇点点头，声音轻得似乎只有自己听得清：&ldo;那……怎么办?&rdo;

她还想，或许他会给个解决方式，哪怕再难做到，她都愿意试试。可还是听到他几乎嘶哑地吼出来。

&ldo;我不想再累下去了。我说我不想再累了!你听明白了吗?&rdo;

嘶吼过后的安静，是最为致命的折磨。头顶的白炽灯，悄然昏暗些，灯光微微闪烁。

半晌，厉言勋终于听得她认命般叹口气。

&ldo;我明白了。&rdo;林舒声音特别轻，她低垂着头，视线模糊得看不清扶在床边的手，眼泪啪嗒啪嗒打在脏褥子中，&ldo;真是抱歉，这段时间让你这么累，这么不开心。&rdo;

她站起身，后退一步，捂着胸口朝他九十度鞠了一躬。转身之前，她抿去眼泪，终于又看清他的脸。一张曾经对她极尽温柔宠溺，如今只剩下不耐和厌烦的脸。

很快，她的眼泪又不争气地落下，她试图勾起嘴角，却是哑着嗓子问他：&ldo;你之前在稻田地里说的话，还算不算数?&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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