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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尚平拿起案上的白铜滴水罐往砚中添了几滴水。
&ldo;也是。
老祖宗的东西,复杂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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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完这句话,王疏月却抬腕停了笔。
但她没有没有出声,只是扼袖娉婷地看着他。
第2章踏云行(二)
大明亡了,祖宗成了一个不大好说出口的词。
人们好像活得有些飘摇。
一方面要脑袋吃饭,一方面又不甘心。
其实也还没有到只能认皇上,不能认祖宗的地步,但两方都在表面的平静下憋着一口气,越是及忌讳,越是暗流涌动。
反而搞得满人汉人都在犯神经质。
而像王授文这样活得乐呵呵的&ldo;明白人&rdo;毕竟不多。
王疏月会有这样的敏感,到是曾尚平不曾料到的。
他虽是裕妃的人,但他与这个女人也不过是几个照面的缘分,没有必要在这个敏感的地方去交心,于是,他放下墨锭。
端立道:
&ldo;除了姑娘,没有别人,奴才就大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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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自然地把话岔了过去。
&ldo;听说你以前伺候过老亲王后事,我也有几个细琐地方想请你参详参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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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欸,姑娘这就是羞奴才了,您和王大人是这典仪一项上的泰山,奴才哪里敢同姑娘参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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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疏月将这一夜所写的都整齐地摞起来。
放到一旁。
她也穿着孝服,人在灯下却不显得暗淡,有南方女人的好气色。
声音却没有烟水地那种腻歪的味道。
&ldo;这样满仪汉俗皆有的典仪册子。
还是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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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不外乎异习相糅,先帝遗诏要在丧仪上重汉礼,姑娘是半个&lso;卧云精舍&rso;您下笔,错不了。
就等着外头福晋们进来,遵照一一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