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少淮没办法,只有给白芨打电话。白芨在三环接了秦菜,也不吭声,把人抱进车里直接走了。陈科和吴凫都很为他惋惜‐‐跟了一个晚上,还是为白芨作了嫁衣。
只有陆少淮兴致不减:&ldo;你们俩再回一趟朱阳镇,我要了解先知的细节。&rdo;
两个人应了一声,他又叮嘱了一句:&ldo;记住,是细节。&rdo;
白芨把秦菜扔车上,随后打电话给沙鹰。秦菜抖得越来越厉害‐‐自从体内有了异眼,她已经很久没有尝试过缺血的感觉了,有时候甚至都会忘了自己是个僵尸了。
异眼补充着体内的阳气,血也是补充阳气,中和阴气。二者实在没有差别。他把秦菜扔在后座,在车里翻找了一阵,一无所获。
秦菜冷得难受,但她的魂魄确实非常强大,这时候依然清醒:&ldo;师叔,那边肯定有鸡,我都听见声音了。&rdo;
那意思,兑点鸡血,虽然难喝也将就了。白芨冷哼‐‐偷鸡摸狗之事,他这种身份的人怎么可能做?
秦菜确实是太渴了,连牙都露出来了。白芨也不理她,反正这期间守住她,不让她伤人就行。
过了十多分钟,沙鹰就过来了。他把秦菜从白芨车里抱出来,一看就皱了眉头:&ldo;怎么弄成这样?&rdo;
秦菜还没说话,他用胸口的十字架吊坠随手一划,划破手腕,然后将伤口凑到她嘴边。鲜血汩汩而涌,秦菜用舌头舔了一下,随后含住不放。
沙鹰恍若未觉,径自把她从车里抱出来,跟旁边的白芨打了个招呼:&ldo;白先生,我先带她走了。&rdo;
白芨神情冷淡,沙鹰也没等他回答,把秦菜抱进自己车里。秦菜有了血,感觉稍微好点,也就不怎么发抖了。
一直到两个人离开,白芨都没有说话。车里白色的座椅上有一行鲜艳的血迹。他低头看了看,突然有点困惑,其实很简单的办法,为什么自己就没有想到呢?
回到天庐湾,天都快亮了。好在谈笑平时都有准备新鲜的血液,沙鹰给秦菜找了几包。秦菜喝完血,感觉略好,趴在沙鹰怀里。沙鹰正在往手腕上缠绷带,身子半靠在床上,任她半倚在自己怀里。
秦菜过了半天才缓过来,抬手摸摸沙鹰结实的手臂。沙鹰这才问了一句:&ldo;怎么了?&rdo;
秦菜抿着唇,很久才说了一声:&ldo;我妈死了。&rdo;
沙鹰微怔,秦菜突然把头蒙进被子里:&ldo;但是我又把她救活了。&rdo;
沙鹰就明白了:&ldo;你用自己的血把她救活了?&rdo;
秦菜没有否认,算是默认了:&ldo;三天之内我要找到一颗妖怪的内丹,这样我妈就能用它修炼,她就能活很久很久了。&rdo;
沙鹰突然叹了口气:&ldo;菜菜,其实从建庙接受信徒供奉那天开始,你就应该明白。你与平常人已经不一样,你的亲人,没有那个福分作一个神的亲人。所以他们……&rdo;
秦菜突然激动起来:&ldo;可是我根本就不是一个神,我不是!&rdo;
沙鹰没有再说下去,只是抚摸着她的长发:&ldo;好了,三天之内,找到妖怪内丹。现在先睡觉,好不好?&rdo;
秦菜点点头,顺着他的胳膊躺下去,不一会儿就睡熟了。
血液的流逝,对她而言,消耗确实很大。
沙鹰在床边坐了一会儿,见她呼吸渐浅,便也下了楼。
那时候已经凌晨四点了,他刚在沙发上坐下,谈笑就开门回来。见到沙鹰,谈笑倒是有几分奇怪:&ldo;你怎么在这里?&rdo;
沙鹰在烟灰缸上嗑了嗑烟灰,突然问了一句:&ldo;谈笑,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rdo;
这话问得太暧昧,搞得两个人好像有什么不正常关系一样。谈笑换了鞋,一副懒得理你的样子去洗漱。
半个小时后,他用毛巾擦着头出来,坐在沙发上,终于想起一件事:&ldo;菜菜没回来?&rdo;
沙鹰头也没回:&ldo;在我房间,你最近周一回来的都挺晚啊,怎么着,要把时间全让给我了?&rdo;
谈笑微怔,这一瞬间的表情没能逃过沙鹰的眼睛,他凑过去仔细打量。谈笑极不自然地推开他,拿遥控器随便换了个台。
沙鹰果然又抢了遥控器换回去,谈笑得了个空当,终于又恢复了常态:&ldo;我警告你别想制造由头挑拨我和菜菜啊!我们关系好着呢!就是论先来后到,你也只是个侧室!&rdo;
说罢,他往楼上走,然后很自然地进了秦菜的房间。沙鹰极为难得地没有跟他绊嘴‐‐以前的谈笑,可从来不理会这些。
现在是想掩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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