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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彦摸了摸鼻子,尴尬道:&ldo;其实待在这里也挺好,有吃有住,就是有些不长眼的人来添堵,若没那些人,三清殿倒也是个不错的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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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浅笑,不置可否,问道:&ldo;贵人今日来三清殿,可是为了寻找觉非?&rdo;
程彦上下打量着少年,道:&ldo;你就是&lso;绝非&rso;?&rdo;
她还以为知道番薯的,是个上了年龄的道爷,没想到竟这般年少。
李斯年道:&ldo;我姓李名斯年,觉非是凌虚子给我取的道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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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彦眉头动了动。
这是什么名字,都这么难听,还特别有歧义,她把觉非都弄成&ldo;绝非&rdo;了。
似是看出了她的嫌弃,李斯年又道:&ldo;诗经&iddot;大雅有言,於万斯年,受天之祜,故而母亲给我取字斯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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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觉非,觉今是而昨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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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拂过,李斯年衣袖微动,除夕的烟火在他身后炸开,竹影萧萧,他与红尘俗世的热闹格格不入。
程彦却只觉心头一颤,寒意自脚底直冲头顶‐‐她不大读诗书,听李斯年这般说,才想起他名字由来,於万斯年,受天之祜的大意是上天永远保佑你,而觉今是而昨非,则有反思昨日之过从今走上正途的意思。
这两个名字虽都是褒义,却有种让人遍体生寒的悲凉。
他之前究竟做了什么滔天大恶,才会让人给他取这种名字?
李斯年早已习惯了旁人对他名字的猜度,淡然一笑,道:&ldo;今日莲池的花开了,我便知道有贵人要来,本想在竹林等贵人,却不小心挡了别人的路,受贵人相助,才得以解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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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神色淡淡,丝毫未将刚才受人欺辱的事情放在心上。
除夕的眼花落在他眼底,他静静看着程彦,道:&ldo;贵人可是为番薯而来?&rdo;
第16章
程彦很是意外。
他知道她的身份,知道她害死了他全家,可他为什么还要与她做交易,他难道不恨吗?
还是被幽禁在三清殿多年,道家的清静无为磨去了他所有的棱角与戾气?
程彦去看李斯年。
他不过十四五,眼睛极清澈,笑起来时,仙气与少年气便中和在一起,如美轮美奂却也易碎的琉璃。
程彦抿了抿唇,问道:&ldo;你不恨我?&rdo;
李斯年笑笑道:&ldo;我有求于贵人,又怎会恨贵人?&rdo;
程彦便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