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那可是一句话:陪我开怀畅饮,老罗作见证。&rdo;
&ldo;这又何用见证?&rdo;妙善笑道:&ldo;赵施主亦未免太小题大作了。&rdo;
&ldo;不然!&rdo;罗龙文插嘴问道:&ldo;你陪我的贵客开怀畅饮,说话要算话!&rdo;
&ldo;自然。我几时说话不算话了。&rdo;
&ldo;那,当家师太,你请过来。&rdo;罗龙文招手将妙善唤到一边,低声说道:&ldo;一句话,两件事,畅饮以外,还要开怀;你那身细皮白肉,今天遇到识家了。&rdo;
&ldo;啐!&rdo;妙善满脸通红,转身就跑。
赵忠和罗龙文却相视大笑。笑停了,罗龙文亲自检点,将伺候茶水的小女孩都撵了出去,亲自关上角门,方始回室,而脸上的笑容已丝毫无余了。
见此郑重其事的光景。赵忠不由得亦收摄心神,看着罗龙文问道:&ldo;想是机密的军情?&rdo;
&ldo;正是!&rdo;罗龙文答说:&ldo;一切都筹划好了,个把月内,就可收功,赵大人年内必可凯师回京,而且满载而归。想不到事情起了绝大变化,非赵二哥你不能换回。&rdo;
&ldo;好说。只要用得上我,你老哥跟胡总督的面子,无有不从命的。你说吧!&rdo;
&ldo;是这样的。本来擒贼擒王,小喽罗们可以传檄而定;哪知道赵大人非要把好好的局面,搞得不能收拾不可!这,这,&rdo;
罗龙文搔着头皮,&ldo;真是急煞人也么哥!&rdo;
&ldo;怎么回事,倒说与我听听!&rdo;
听罢究竟,赵忠亦大为皱眉。罗龙文的声音却充满了乐观,&ldo;事情不是不可挽回。&rdo;他说:&ldo;我想到一个说法,仰仗大力,相机进言,定有效果。&rdo;
于是,罗龙文提出了一个说法:一言以蔽之,无非&ldo;财帛动人心&rdo;而已。赵忠一面听,一面点头。听完了又用心细想,想完了站起身来说:&ldo;今天这顿酒,留着明天再吃吧!&rdo;
&ldo;为什么?&rdo;罗龙文大为诧异。
&ldo;现在正有一个机会。事不宜迟,我得赶回去。&rdo;
&ldo;那么,&rdo;罗龙文说:&ldo;我仍旧在这里恭候大驾,等你办完了事,回来畅饮、开怀。如何?&rdo;
&ldo;不必了!等我把事情办妥了再说。&rdo;
赵忠所说的机会,是因为京里正有一个人来。这个人是相府家人,名叫严济,专门担任严嵩父子与赵文华之间,传递信息的任务,除函札以外,有些不便说的话,都由严济口头转达。赵忠处事很精细,他认为罗龙文的说法很好,但如出之于严济之口,作为严阁老的指示,便更有力量。
严济是这天中午到的,严世蕃的一封亲笔信,已经送了给赵文华,却还不曾见过面。赵文华是想到就做的脾气,可能就在这天晚上,要找严济谈话,所以赵忠得要赶回去,预先关照妥当。
果然,晚饭既罢,赵文华看到严世蕃的信,想起严济,立刻吩咐,找来见面。
见了面少不得也有一番寒暄慰劳,问起严老夫人可有什么话?譬如要什么东西之类,严济答道:&ldo;东西倒不要,却要几个人。老夫人说:&rdo;有那刺绣手艺好的妇人,觅几个送进京去,最好是苏州人。&ldo;
&ldo;那容易,明天我就着人到苏州去物色。&rdo;赵文华又问:&ldo;大公子呢?可有什么话?&rdo;
&ldo;大公子没有别的话,只盼望赵大人早早班师,好让他开开眼界。&rdo;
&ldo;开开眼界?&rdo;赵文华愕然相问,&ldo;这话怎么说?&rdo;
&ldo;大公子说,倭寇海盗这一趟深入浙西,掳掠的金银财宝,不计其数;好些旧家大族,都家奇人亡了,一定搜括到许多外面不常见的古玩字画。等赵大人旗开得胜,这些东西当然都归赵大人了,带进京去,岂不是可以让大家开一开眼界?&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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