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屿鼻子一酸。 林瑟舟把属于江屿的戒指缓缓套进他的无名指,“眼前的人弥足珍贵,我得先把你套住了。十七,我很想结婚,跟你结婚,可能实现不了,但仪式感要有你同意吗?” “我恨不得把自己五花大绑地送你床上去,”江屿说:“你说我同意吗?” 林瑟舟忍俊不禁,“十七,矜持啊。” 江屿嗤之以鼻,“你别装。” 林瑟舟把手生出来,“给我戴上。” 江屿太喜欢林瑟舟的手了,文质彬彬、骨节分明。他在林瑟舟的手背上落下一吻,极致珍重地把戒指戴了上去。 “不行,这么好看的手空落落得可惜了,”江屿抓着林瑟舟的手,十分意犹未尽,“鸽子蛋我买,给你戴另一只手,舟哥,反正你是我的,谁也别惦记。” 林瑟舟揉搓着江屿的发顶,“头发剃了,人也凶了,就你这样的,谁还敢惦记我。” 江屿:“那说不准。” “行,我魅力大。”林瑟舟有一下没一下地亲吻江屿,“十七,还吃火锅吗?” 江屿气喘吁吁,“现在过去得排队了吧。” “嗯,我没预约。” 江屿紧紧搂住林瑟舟,被亲得腿软了,动也动不了,“那在等会儿。” 林瑟舟捞起江屿往房间走,“先睡一觉。” 睡觉啊 含春的日子就该睡觉,好好睡觉。 蜜糖年代 下一篇番外是关于尧尧和蒋松的走向,不是特别的快乐,怕影响心情的宝们可以选择不看哟番外二恣意 江屿和林瑟舟在一起的第三年,江屿给自己的房子装修,他想多隔出几个房间,于是带着江念尧上林瑟舟家住了。 正好暑假,林瑟舟放假了,江屿的身体稳定恢复,从每月的身体检查延长至半年。天时地利人和,林瑟舟带江屿出去旅游了。 他们找了一个江南水乡的僻静民宿,在鸟语花香的氛围里,太阳东升西落,闲时饭后散步,悠哉哉地住了一个星期。 退房前的最后一个晚上,江屿在小湖边搭了个帐篷,他支了个烧烤架,一边给林瑟舟烤肉串,一边跟江念尧视频。 蒋松也带着江念尧在玩儿,马上就高三了,林瑟舟准许他们最后的狂欢。 也不知道上哪儿狂去了,江屿没问,就问了一句钱够不够,江念尧说够了,他心情好像晴转多云,倒是先把视频挂了。 江屿:“……” 翅膀硬了。 此时林瑟舟正洗完澡从屋子里出来,江屿没闲工夫跟江念尧计较。 江屿把肉串递给林瑟舟,林瑟舟没接,挑了串香菇。 “吃素啊?”江屿问。 “嗯,”林瑟舟在江屿身边坐下,“四大皆空。” 江屿笑出声,“你晚上可不空。” 林瑟舟问:“累着你了?” “还行,”江屿眨眨眼,“腰酸。” 林瑟舟给江屿揉腰,山间密林有鸟语花香,也有星星月亮,抬头就能看见,江屿闲着无聊,一颗一颗数星星,数了三遍,没数明白,正要开始第四遍,江屿放在地上的手机响了。 备注显示张警官。 这个联系人已经很久没联系了,江屿有点儿发憷,不敢动。 “我去,张警官找我干什么?陆刚林越狱了?” 林瑟舟哭笑不得,“别胡说八道。” 江屿靠在林瑟舟肩上,把脸一蒙,他看也不想看:“舟哥,你接。” 林瑟舟接了,摁着免提。 张警官很健朗,电话接通了,张口就是:“江老板,好久不见啦,最近好吗?” “挺好的。”林瑟舟说。 “……”张警官耳朵好使,听出这位不是机主本人,“林先生啊?江先生在吗?” “在,”江屿无奈,逃不过,“张警官,您还没退休呢?” “哈哈,最后一年,最后一年了!” 江屿情绪不高,“您指名道姓找我,准没好事吧?” “瞧你说的!” 江屿:“那你说你的,我听听看算不算好事。” 张警官被江屿弄得不好意思了,仔细一想,也是,对江屿来说确实算不上好事。 “是这样,”张警官尽量婉转措辞,“江念尧是你的弟弟吧?” 好事坏事原本是江屿打趣的说辞,可张警官带着严肃的口气提起了江念尧,这就不能开玩笑了,江屿瞬间坐直了身体。 “是,他是我弟弟,怎么了?” 张警官:“我们在被拐儿童信息库里找到了他的信息,没想到监护人是你,挺巧的。所以打个电话问问,江先生,你是怎么收养江念尧的。” 江屿跟林瑟舟对视一眼,接下来说的话就相当谨慎了,“他是我从人贩子手里抢下来的。张警官,尧尧一直知道自己的身世,我们在他初中的时候就去派出所备案了,一直没有人找他。” “现在有了,”张警官叹了一声,“上个月,被拐儿童信息库最新更新的数据,我们找到了跟江念尧dna匹配的人,并且跟她取得了联系她在找孩子。” 江屿紧紧攥着林瑟舟的手腕,掐出了指印,他一时说不出话。 “江先生,”张警官得体询问,“您看您什么时候有空,我们见一面?” 江屿和林瑟舟第二天就回去了,张警官忙,他们直接约在了派出所见面。这回江屿和林瑟舟从调解室被请到了办公室。 张警官开门见山,他没有向江屿透露寻亲人的信息,只把他们的情况跟江屿说了。 “挺惨的,”张警官说:“为了找这个孩子,她这些年过得挺惨的。” 江屿不屑一顾,“找?他找了?我五年前就带着尧尧把dna信息录进库了,那会儿怎么不见他来找啊?那是找的样子吗,太不真诚。” 张警官叹了一声:“妇人无知,乡下来的,没读过多少书,一辈子围着老公孩子和灶台转,根本不知道信息采集这种事情,她头几年只顾自己找孩子,连案子都没报过。” 女的?一个人?江屿愣了愣。 林瑟舟思维冷静,他问:“那现在怎么想起来报案留档了?” “这女的挺不容易的,”张警官摘了老花镜,不疾不徐地把自己了解的情况告诉了江屿和林瑟舟,“江念尧刚丢的时候,他们一家子全疯了,疯了几天才想起来找,头两年就在附近的县市区找,翻遍了,没有人影,于是把范围扩大,出了省。可屋漏偏逢连夜雨,她老公,也就是江念尧的爸爸,在找他的时候出车祸,人当场就没了。” 江屿怔了怔,静默不语。 “那女人给老公办完后事,又自己上路找孩子了,可是她没收入,没经济支撑,就一年时间,弹尽粮绝了。婆家的人不要她,说她是扫把星,丢了他们的孙子,又克死了他们的儿子,没有血缘维持,家根本不成家。” 江屿越听越难受,林瑟舟拍着江屿的背,问:“然后呢?” 张警官说:“她还是想找孩子,但得先把日子过下去,她知道必须存钱才有机会,所以四年后吧,她再婚了,是别人介绍的。刚开始日子还行,可时间一久,人的真面目总会露出来那男的酗酒、家暴、赌博,简直五毒俱全。她好不容易存下来的钱都被抢没了,希望又从零开始啊。” 江屿拧着眉,“那她没采取措施吗?” “本来想离婚的,”张警官说:“可她又怀孕了。” 江屿差点蹦起来,“什么?!” 所以她现在想找回江念尧是什么意思? “唉,江先生,我跟你直说了吧,”张警官摇了摇头:“她生孩子的时候不顺利,孩子缺氧,脑瘫了。几年前,她又查出胃癌,治了,五年内复发,命不久矣了她现在是这种情况,女儿生活不能自理,老公又是这么一副德行,所以她想” “所以她想把尧尧找回去收拾她生活的烂摊子吗?”江屿冷若冰霜,“张警官,这事儿我不同意。” 张警官语重心长,“你同不同意没用啊,江先生,关于被拐卖的妇女儿童,执法部门有自己的一套流程。再说了,你打算瞒着江念尧一辈子吗?他得知道自己的来处。” 可他的来处一塌糊涂,那个女人惨,江念尧就不惨吗?凭什么把重如千斤的大鼎往他身上压。 “张警官,”江屿缓缓开口,“尧尧他虽然不是我亲生的弟弟,但我疼了他十几年,我把他当宝,不可能把他送回去受苦受累。” “江先生,我觉得把事情告诉他,让他自己来做选择,这样比较妥当。” 这是警方最大的让步和最完善的处理办法了,林瑟舟知道,他们根本没有选择。 那女人想找各方媒体来报道这场认亲仪式,江屿坚决反对,他告诉警察,如果现场有一个记者,他就带江念尧走,管他什么狗屁血缘,他能让那些人一辈子都找不到孩子! 江屿恐惧摄像头和锋入利剑的舌头,那都是杀人无形的凶器。 想认亲,可以,关上门自己认。 于是警方来回沟通了两天,那边终于同意了。 江屿这才把事情跟江念尧说。 速度很快,第二天就见了一面,花了一个多小时,算是把该说的都说清楚了。 长佩文学网(https:gongzicp) 江念尧跟蒋松吵架了,吵得很凶,蒋松干脆搬回自己的住所,林瑟舟去问了,没问出什么。青春期少年的心思清澈见底,却也比海深,只有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于是江念尧在双重事件的夹击下,整个人失魂落魄。 江屿怕影响他期末考试,每天陪着,陪了一个月。 在即将考试前夕,两个孩子依旧没有和好,面对面时的气氛相当怪异。 江屿开始担心了,担心江念尧的心理状况,这孩子表面看上去嚣张跋扈,心思比谁都细腻敏感。 考完试的第一个晚上,江念尧终于主动找江屿聊天。 “哥,我是不是应该去承担我的责任?” 江屿笑了笑,说:“尧尧,你的责任就是好好长大,把高考考了,这才是你的人生大事。” 江念尧低着头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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