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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第1页）

司零将之后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朱蕙子，她怎么会注意到朱家，怎么会怀疑钮家，又是怎么找到钮言炬，为什么会认识钮度……精彩绝伦得，就连在楼下排练的戏剧社同学都要自愧不如。

朱蕙子越哭越凶：&ldo;这么多年，你都一个人在做这些……&rdo;

司零好好地安慰了她一阵，等她恢复平静后，司零才变得真正难以启齿：&ldo;这次去香港所知道的，又把刚才我所跟你说的一切全都颠覆了。&rdo;

&ldo;……什么？&rdo;

司零无可奈何地道出，她看着朱蕙子的脸色先是困惑，然后惊愕，再是痛苦，最后苍白……

她全身发颤地重复着：&ldo;你是说，言炬的……爸爸……&rdo;

&ldo;我知道对你来说难以接受，我也一样，&rdo;司零一直没放开她的手，&ldo;钮度也正在和言炬谈，今晚我跟你说的一切，他都会知道。蕙子，这件事太复杂太复杂了，现在还不是终点，我和钮度会继续一起找答案。至于你和言炬……你们需要自己决定。&rdo;最后她气势汹汹地补充：&ldo;但是蕙子，如果他怪责到你身上，我一定骂他。&rdo;

如果是钮度恨她，她无怨无悔；但若是钮言炬恨朱蕙子，她便要第一个站出来护她。家人，就是无条件保护你的人。

朱蕙子连哭带笑，抱住司零。两个人都够累了，可今夜的苟且还不止于此。朱蕙子把眼泪擦干，重新嗫嗫喏喏：&ldo;我……我也有事要告诉你。&rdo;

司零看着她：&ldo;你说。&rdo;

&ldo;我知道你今晚说的一切，都是天大的事，但是……&rdo;箭在弦上，朱蕙子还是最后犹豫了一瞬，&ldo;我现在要说的这个，比你说的全部‐‐全部，都要大。&rdo;

司零的天灵盖轰开一道闷雷，她全神贯注地盯着朱蕙子：&ldo;你说。&rdo;

朱蕙子又开始流眼泪，实在说不出口。她低头好久好久，司零就这样等待着，终于等到她抬起头，怯生生地说：&ldo;我刚放假回来，就回了一趟姥姥家……我现在才知道，如果我带你去过姥姥家，或许司叔叔那样的说法就骗不到你了……&rdo;

司零凝神屏息，甚至不愿漏掉她一次眨眼。

朱蕙子说：&ldo;我在姥姥家的祖宗祠堂里，没有看到朱一臣舅舅的牌位。&rdo;

司零攥紧拳：&ldo;然后呢？&rdo;

&ldo;然后我就去问了妈妈，妈妈开始不想告诉我的，可姥姥听见了，她说我长大了，该让我知道了……&rdo;朱蕙子嚎啕大哭，&ldo;司零，司零啊……舅舅他……他是间谍，他背叛了国家，他在香港不愿回来是因为他要去通风报信，你知道吗……&rdo;

窗台下的马路上，两个刚好碰面的同学正在闲聊：

&ldo;听说你入围了国家队，今年要出国参加信息学奥赛了！&rdo;

&ldo;是啊，我最近一直在集训呢，到时候可得咱们国家挣点面子……&rdo;

一阵风起，有人说：&ldo;风大，快回吧，回头聊。&rdo;‐‐&ldo;回见。&rdo;

那阵风转了几个回旋，闯进一旁学院楼的二楼实验室里，刺骨地打在两个姑娘的脸上，但她们都一动不动，似乎没人感觉得到。

司零竟然笑了一下：&ldo;你说什么？&rdo;

&ldo;是真的，&rdo;朱蕙子鼓起勇气看她一眼，&ldo;姥姥、姥爷、妈妈，他们都知道。他也不是什么病逝，是自杀的，他过世后才查到了那些证据‐‐你现在知道家里祠堂为什么没有他的牌位了吗？姥姥姥爷都是军人，姥爷坚决不准他入祠堂，只是遵从他的遗嘱，把骨灰洒进了大海……&rdo;

司零觉得自己胸口有点闷，她把指甲嵌进肉里，强装冷静：&ldo;自杀？为什么？&rdo;

&ldo;不知道，或许是有些机密不可以说，&rdo;朱蕙子痛苦地摇头，&ldo;但他留下来的那些证据确实能够指控他……姥姥说，可以说他是自首的。&rdo;

&ldo;‐‐司零？司零？&rdo;朱蕙子抱住倒下来的司零，惊慌大喊，&ldo;有人吗？这里有人晕倒了！有人吗？&rdo;

……

隐约之中，她听见司自清逼问朱蕙子：&ldo;到底怎么了？&rdo;

朱蕙子怯怯懦懦地说：&ldo;等她醒了她会告诉您的……&rdo;

她现在不管不顾，只想躲进梦里。好妹妹，就帮姐姐再挡一下，好不好？

她又一次回到了二十年前分别的那天，人来人往的航站楼，抱住她的爸爸……&ldo;乐乐，你要记住，爸爸爱你。你要记住，爱你的国家……&rdo;

朱一臣，你是不是后悔了？所以你才叮嘱你的女儿？所以你饮弹自尽，留下罪证，将自己的骨灰洒祖父辈守护的领海？

可这一切，和钮峥又有什么关系……

司零一直躺到整个校医院的灯都灭了，一睁眼，司自清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满头花白。

她轻轻喊：&ldo;爸爸……&rdo;

司自清立刻抬头，快步到她身边：&ldo;乐乐，你怎么样了？&rdo;

&ldo;蕙子呢？&rdo;

&ldo;已经回去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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