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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第1页）

然而，老婆婆却陷入沉思，看起来似乎没有打算要买黄金。

石原再度大吼：&ldo;你有、存折、和寿险的保险单吧？有的话、请你、拿到、这里来！我会帮你看。&rdo;

老婆婆说不定是对自己听得见感到高兴，也可能是平常没有说话的对象，他竟然按照石原所说的将存折和保险单拿了来。

&ldo;印章呢？&rdo;石原问。不过，这句话的音量比刚才小了些。

&ldo;咦？&rdo;老婆婆反问。石原用手指比出印章的形状，又问了一次：&ldo;印章呢？&rdo;他的声音依旧不大。老婆婆焦急地将耳朵凑近他。

&ldo;印章！&rdo;石原这下总算提高了音量。老婆婆会意地点头，走进屋子里去。

这是一种巧妙的作战方式。要是石原一开始就要求老婆婆同时拿出存折和印章的话，她一定会有所怀疑。然而，石原却分别要求她拿出来，而且故意花时间让她明白他要的是印章，以防止老婆婆思考。

在她回来之前，石原检查了存折和保险单。

&ldo;银行存款没多少钱。没必要冒险。&rdo;石原看着数字，喃喃自语。

当老婆婆一拿着印章出现，石原立即将存折还给她，然后从她手中接过印章，确认和盖在保险单上的章是否相同。老婆婆大概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吧。

石原将保险单和印章交给我。&ldo;你回公司将这个交给黑泽小姐，然后照她的话去做。&rdo;石原小声而且快速地说。老婆婆大概听不见。

&ldo;咦？带这个回公司吗？&rdo;

&ldo;对啦！动作快！她会起疑的。离开的时候别忘了对老婆婆微笑！&rdo;

我不明就里地按照石原的吩咐做。当然，老婆婆神色慌张地不知道对石原说了什么。我听见他安慰老婆婆说：&ldo;没事的。&rdo;于是我离开了老婆婆家。

黑泽小姐也是推销员，但实际上我很少看她跑业务。她大多时候都是对着共用的办公室桌吞云吐雾。五十开外的她，看起来是女推销员的头头。

我一回到公司，她果然抽着烟在看女性周刊。我将保险单和印章交给她，同时传达石原的话。她以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听我说完后，看着保险单低声地说：&ldo;七十岁啊？嗯，应该有办法吧。&rdo;

接着，她开始在嘴里反复背诵保险单上的地址、姓名、出生年月日等个人资料，同时一面从椅子上起身，往厕所去。

几分钟后，我看到回来的她，大吃一惊。从她卸妆的脸，蓬松凌乱的头发看来，完全感觉不出之前的精明干练，好像突然老了十几岁，就连举手投足也有微妙的变化，而且她身上还穿着不知道哪来的朴素毛衣。

&ldo;好，走吧。&rdo;她的声音也变了。

&ldo;去哪里？&rdo;

&ldo;当然是保险公司啊。快点，别拖拖拉拉的。&rdo;

在我们前往保险公司的路上，黑泽小姐要我扮演她的亲戚。她一样叫我&ldo;静静坐着就好。&rdo;

大楼一楼是接待柜台。黑泽小姐出示保险单和印章，说要解约。柜台小姐脸上笑容可掬，好像在问：&ldo;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非节约不可呢？&rdo;

黑泽小姐驼着背，开口说道：&ldo;因为啊，我最近需要一笔钱，可是有还不至于要解除其他较高额的保单，所以不好意思，我想解掉你们公司的约，对不起啦。&rdo;

我吓了一跳。不管是缓慢的语调或是有气无力的声音，完全就是七十岁老太婆的说话方式。柜台小姐毫不起疑地说：&ldo;那就没办法了。&rdo;开始进行解约手续。首先要在解约书上填写地址、姓名、出生年月日等，黑泽小姐除了对填写的栏位装出迟疑的模样外，流畅地运笔填写个人资料。当她填到汇款账户的栏位时，还边看便条纸填上某家公司的账户，说：&ldo;这是我儿子的公司。&rdo;

手续不到三十分就完成了。一出保险公司，黑泽小姐递给我一张文件。那是购买黄金的收据。

&ldo;你拿着这个，回到石原先生那里去，告诉他剩下的手续我会处理。&rdo;黑泽小姐已经恢复成了中年女子的声音。

我按照她的吩咐回到石原那里，他还是坐在老婆婆家的大门边。老婆婆不安地坐着。不过，看到石原身旁放着一个茶杯，我想老婆婆应该没有吵闹。当然，这一定是因为石原靠他那张嘴安抚她的缘故。

&ldo;辛苦啦！&rdo;石原满意地从我手中接过收据。

&ldo;那个……保险呢？&rdo;老婆婆问。

&ldo;对不起啦。&rdo;石原在她的耳边说，&ldo;他也误以为你要买金子，把保险解约了。不过，你瞧，他带来了购买黄金的收据，这样就没差了吧？这比保险还有利呢。&rdo;

&ldo;真的没问题吗？&rdo;

&ldo;没问题，没问题，请放心。&rdo;石原站起身来，对我使了个眼色，要我闪人。

老婆婆还在嚷嚷什么，但石原无视于她的举动，离开了她家。他的表情又恢复成了一张扑克脸。

回家后，我对仓持提起这件事。稍微退烧的他听我说完后，贼贼地笑了。&ldo;那是石原先生惯用的伎俩。许多老人都有耳背的毛病，就算做法有点强硬，只要说自己误会他们的意思就没事了。&rdo;

&ldo;可是，我不知道公司还有替身这一招。&rdo;

&ldo;黑泽大姐是公司专门雇来当替身的。她的变身术很厉害吧？她以前老是讲她扮过八十五岁老太婆的事拿出来说说嘴。&rdo;

&ldo;与其说这是欺诈，倒比较接近是小偷的行为。&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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