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冷且晴朗的舒城,难得天阴,灰云如铅,沉沉地压向地面,流落异乡的候鸟,还在努力南归,每年这样的迁徙,不禁令聂雪凝思考,在它们心中究竟何处才是故乡。在异乡呆久了,异乡成故乡,而故乡成追忆,说什么乡音无改鬓毛衰,分明是乡音已改鬓毛亦衰。聂雪凝默默低下头,笑得有丝苦涩,喃喃道:“此心安处是吾乡。”夜里,聂雪凝让花照提了几壶酒来,偷偷在牢房里“煮酒论英雄”。花照不像尹珏那般扭捏,端起碗盏一饮而下。“尹珏说喝酒误事,中军很少饮酒,可我看你酒量不小。”花照又倒了一碗,端起碗盏瞧着里头清亮的酒,“他说得不无道理。”说完再次一饮而尽。聂雪凝觉得花照心头似有千万愁绪不可言说,不知是否与之前猜测的爱人有关,自己虽八卦,但对于他人的私事,向来不会打听,对轩睿如此,对花照也是如此,只是默默为他添满了酒。月滑进牢房的天窗,落入温酒之中,聂雪凝举头望月,缓缓道:“你看圆圆的月亮,方方的窗,这世界就如这方圆一般,我们永远被框死在其中。”花照指尖摩着碗沿,酒水因方才聂雪凝所言微微震荡,生出没有规则的涟漪,寄月的愁思仿佛也被扭曲。聂雪凝的话唤起了花照早已封存的一些感受,曾几何时他与聂雪凝一样,觉着生命被限死在方圆之中,如同行尸走肉,又是什么让自己重新开始生活?花照端起碗盏,轻碰聂雪凝的碗盏,粗制的陶器,发出沉闷的声响,如同岁月中无数人寂寥的呐喊,抬起头,不知此时的自己还算不算行尸走肉。聂雪凝会意地端起酒碗,一饮而尽,手肘推了推花照的胳膊,身子微微偏向他,“你从哪儿搞来的酒?”“左相党羽清除干净,行动自然方便许多。”“所以你才能跟我在这悠闲地喝酒?”聂雪凝扭头看着花照,“万一来个急事,岂不误事?”“心中有度,自然不怕误事。”聂雪凝哈哈大笑,直接拿起酒壶大力碰向花照手中的碗盏。月光下,二人的背影,和谐从容,像是多年好友相聚,相顾无言,但情义在心。花照听见身后有细微响动,转身向后。聂雪凝还带着笑意,也瞥向身后,眉眼上扬,笑得更深,“你来了?连苏公公也来了。”花照赶紧起身拘礼,退到苏喜身边,为来人让出条路。萧南澈看了眼桌上散乱的酒壶,神情漠然。聂雪凝勾勾他袖中垂下的手指,嫣然一笑轻声问道:“我喝酒你不高兴了?”聂雪凝的脸上像有无数朵桃花盛放,红霞满面,萧南澈喉结上下抖动,蹙着眉头。花照与苏喜由旁边的铁门退下,萧南澈依旧一副不欢不喜的样子。聂雪凝嘟着嘴,扯了扯袖中的手,耐心地问道:“怎么了?”萧南澈深知聂雪凝不喜欢自己把心事憋在心里,可如今的心事实难说出口。他不是因聂雪凝喝酒不欢喜,而是因同她喝酒的人,不欢喜。虽知晓聂雪凝的性子,可见她与别的男人喝酒谈心,心里还是有些憋闷。萧南澈逼着自己回应了一句,“朕会尽早还你清白,接你回宫。”聂雪凝一听,拉着萧南澈坐下,笑道:“怎么,看这环境,心疼我啦?”聂雪凝重新起了壶酒,放到萧南澈面前,“这里挺好的,平时有守卫有花照陪着,条件是艰苦了点,但什么也不缺,花照还教我擒拿了!”聂雪凝说得一脸兴奋,萧南澈心里却酸得厉害,看着眼前的人说起他人开心的样子,觉得自己蠢死了。聂雪凝完全没有发现萧南澈的不对劲,依旧开心地分享自己学擒拿时的趣事。萧南澈看着聂雪凝一直不停的嘴,突然咬上她的双唇,简直想将她一口吃下。聂雪凝睁大眼睛,愣愣地看着如此举动的人,“唔唔”两声,挣脱不了。聂雪凝见萧南澈不松口,使劲向他使眼色。终于,萧南澈放过了眼前喋喋不休的人。聂雪凝张牙舞爪地叫道:“萧南澈,你属狗吗!”萧南澈一把将人搂入怀中,“安静点。”牢房微醺的酒气,搅得人心神不宁,萧南澈滴酒未沾却觉得迷醉,小腹下微微发胀,极力克制着自己想要进一步的冲动。可聂雪凝的手却不安分地在自己掌心抠挖,极痒难耐。萧南澈捏住怀里人的手,又道:“安分点。”“萧南澈,我可不可以……”“不可以。”聂雪凝话还未完,直接被拒绝,猛然扭头,“你怎么知道我想干嘛,你就不可以?”“你想自己去韶源查案,不可以。”“萧南澈,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此事交给尹珏,韶源远在南国,若是出事,暗卫不好出手。”“哦。”萧南澈轻笑出声,“怎不似往日一般叫嚷了?”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你说得有道理嘛。”聂雪凝缩缩脖子,“再说了,我也怕死。”萧南澈将聂雪凝再次揽入怀中,“朕能保护你。”萧南澈说得很坚定,比以往时候还要坚定,他确信如今没有人可以动得了身前的人。这一次,聂雪凝没有回怼,她自然是不信这些承诺的,更不想依靠任何人,但萧南澈能在摆脱左相之势后,第一时间来找自己,还有什么可以反驳的呢。此时的暧昧氛围,她不希望被打破。生活总是需要幻想,才让人更憧憬。--萧南澈走后,窗外竟下起雨来,雨越下越大,一连数日,未曾停歇。聂雪凝走出密牢,摊开手掌,仿佛天空与自己的心,通过雨,连接在了一起。聂雪凝看着昏暗的天,问道:“你有什么委屈?”暗云滚滚的苍穹,像是听懂了她的话,用更大“哭泣”,回应着她,像是需要安慰的孩子。第四日清晨,雨突然停了,万里无云,太阳直勾勾地射进密牢之中,似要蒸发里头的潮湿与晦气。萧南澈果真没让聂雪凝等太久,就在这第四日清晨,聂雪凝卷起袖子,和守卫一起打军体拳之时,高庆带着翠云宫的人,来到中军密牢接她回宫。在众人的伺候下,聂雪凝在自己单独的牢房中,沐浴更衣,香兰为她梳着一个无比复杂的发型,头上的饰品尽显华贵,阵仗大得简直像“钮祜禄·宁妃”。等到只剩香兰一人的时候,聂雪凝终于问道:“现在宫里什么情况?”香兰很吃惊,“娘娘,您还不知?”聂雪凝当然不知,尹珏那日来了之后整个不见踪影,萧南澈走后第二天花照接替尹珏回了宫,独留自己一人在消息闭塞的密牢之中,直到此刻。聂雪凝摇摇头,等着香兰的解答。香兰:“其实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太子被废禁足不得出。”“什么?”坐在镜前的聂雪凝突然扭头看着香兰,“轩立被废?”香兰肯定地点点头,扶正聂雪凝的头,继续插着发饰。此时,聂雪凝心里打起鼓来,“难不成轩立参与了此事?”聂雪凝继续问道:“那敬妃呢?”提到敬妃,香兰表情有些疑惑,“说来也奇怪,此事敬妃是主谋,可皇上不仅未削敬妃位份,而且依旧以贵妃的制式对待,不过莹华宫在大家看来已然沦为冷宫了。”聂雪凝听完,比香兰更加困惑,当初私盐一事肃贞都受到了牵连降为妃,为什么敬妃能有如此待遇?香兰看出聂雪凝的心思,安慰道:“娘娘,不管怎样,如今您洗脱嫌疑,又受皇上恩宠,后宫之中没人能比得上您。”聂雪凝笑笑,没有作声,之后的事,没有人能知晓,还是尽快弄清楚容妃案件的整个始末最为重要。喜欢异世界宠妃()异世界宠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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