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吃着东西,打开电视机,调到新闻频道。
电视在播报中共的新闻,他们两个很感兴趣的看着。
看了片刻,周培感叹说:&ldo;中共也不成了,信仰在衰败。&rdo;
阮君烈点点头,评价道:&ldo;还是强一些,我们还剩多少人?&rdo;
周培回头,看着他。
阮君烈说:&ldo;难道你觉得现在好?&rdo;
周培忧愁地叹一口气。
国民党退守台湾,经过大规模反共清洗,杀死一批人。党内斗争造成又一批人被软禁,被摈退。周培和阮君烈周围本来有些故交朋友,如今熟悉的人寥寥可数。开党禁之后,形式更加复杂。他们都很不满意现状。
周培寻求乐观精神,说:&ldo;等中共垮了,我们总有一点机会。&rdo;
阮君烈瞥他一眼,说:&ldo;你哪来的乐观?就算中共突然垮台,我们也不见得有机会。还有你忘记了失败的教训?一个内部的对手垮掉,不见得你就有好结果!如果共产党垮了,我们也不成,中华之邦怎么办?&rdo;
周培纠结地想着,吃一片番茄。
阮君烈接着说:&ldo;我身体不行了,想见叶宾卿。你帮我想想办法。&rdo;
周培惊呆了。
阮君烈毫无预兆地抛出一个难题,棘手程度远超过徒手剥栗子。周培结结巴巴地说:&ldo;你……我知道你跟他关系好,我早跟你说他是共产党,你不信……&rdo;
阮君烈把盘子挪开,对周培说:&ldo;你帮我瞒一瞒。&rdo;
周培快要抓狂了,说:&ldo;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你我互为肱骨,在党内发声,维持&lso;三不政策&rso;是我们的基本立足点,一旦你跟他来往就是自打耳光,自毁长城!你到底怎么回事?上次你见徐正恩已经不妥,让人说三道四。叶宾卿还不是普通的共产党……&rdo;
阮君烈扫他一眼。
周培反问:&ldo;有什么办法?你倒是帮我想想!我家亲戚也有共产党,我和他们划清敌我,心里难道一点不想念?你不要党德?&rdo;
阮君烈正要开口,周培急忙说:&ldo;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彤生想想!多想想!&rdo;
阮君烈坐在沙发上,阴郁地看着他。
周培宽慰道:&ldo;你忍一忍。&rdo;
阮君烈不搭腔。
周培劝说他:&ldo;你总要等等,等到一个恰当的时机。跟中共博弈需要耐心。&rdo;
阮君烈不耐烦道:&ldo;你博弈你的,我又不去跟叶宾卿投降,怕什么?&rdo;
周培只好说:&ldo;要体现气节,就不能见面。&rdo;
阮君烈击掌:&ldo;好,我最赞成气节!忍辱不是气节,我建议开出海陆空军,先跟美军死战,不要等五百年后!把他们赶出中华海域,不再受人辖制!然后挥师北上,跟中共决一雌雄!&rdo;
周培扶着额头,叹息道:&ldo;不能脱离现实……&rdo;
阮君烈看他一眼,无情地说:&ldo;这就不是气节了,是识时务者为俊杰,能屈能伸。&ldo;周培万般无奈,表示难办。
阮君烈发怒道:&ldo;我坚持了几十年,还不能证明自己?为了党国,我跟我亲哥哥只见过一面!我和宾卿四十年没见面!倒是常常同一些势利眼见面。他们是什么货色?鼠目寸光!配跟我讲话?不跟中共接触,其他什么人都能抱在一起,会显得有能耐?&rdo;
周培安慰他,说:&ldo;你兄弟的事情,后来放行了。&rdo;
阮君烈不快地说:&ldo;早就该同意的事情。金生帮中共做过什么?他不就是把自己的钱给穷人。这是我阮家的钱,他想给谁给谁!何况你我也赞成平均地权,不是跟共产党干得一样?有些人家中良田万顷舍不得分,穷人饿死也不给!等把江山丢掉,到岛上来,他们就会分地了!&rdo;
周培忙站起来,去掩他的嘴:&ldo;你少说两句。&rdo;
阮君烈挥开他,不耐烦道:&ldo;中共搞土地革命,我们也想搞的。可惜党众富富贵贵的亲戚朋友太多,舍不得动刀,结果一些人受不了,跑出去当共产党,要给穷人谋生存。事情不就是这样?有什么不敢承认!&rdo;
周培如临大敌:&ldo;千万谨言!你可不能左转……&rdo;
阮君烈笑一声:&ldo;我不会出去说的,你急什么?我往哪里转?这些事是我能定的吗?你我不说,天下人又没变成傻子。蒋公就是第一个明白人,内战打起来,他立即发《辩证法》给我们看,只给高级军官看,你别说你忘了!还是你亲自发的!仔细想想,蒋公不就是要我们学习一下共产党的长处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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