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秀自怀孕后,担经受怕,脾气较之前差了很多,这会儿见有人向着他的方向吐痰,吓了一跳,怒道:&ldo;你要作甚!&rdo;
见张秀生气,方言赶紧拉着他,用没有挎篮子的手扶着他的背,道:&ldo;阿么,莫要与他一般见识,我们走。&rdo;
张武见张秀接话,站起身来,瞪着他道:&ldo;你个丑哥儿,叫什么叫!&rdo;
这话简直火上浇油,张秀哪还听得进去方言的劝,抻着脖子,瞪着张武道:&ldo;你怎得无缘无故骂人?&rdo;
&ldo;骂你怎得?&rdo;张武向前迈了半步,扬了扬手,凶狠道:&ldo;我还敢打你呢!&rdo;
张武不过是想逞逞威风,出出气,并没想动手打人,他还不想惹上人命官司。
张秀虽然有火气,但他更在乎肚子里的孩子,这时便不敢再往前凑,只抱着肚子退后一步,瞪着张武。
方言在张武扬手时,便松开了张秀,向前半步挡在了张秀身前,盯着他的动作。
张武看着两个瞪着自己的哥儿,忽然觉得没趣,正好边上有相熟的人来劝,他便&ldo;哼&rdo;了一声,又坐了回去。
有惊无险的到了方家的地头,方老二与郑大宝已经坐在地上歇着了。
见他们过来,方老二赶紧站起身去扶张秀,问道:&ldo;你怎么也来了?&rdo;郑大宝则去接了方言手里的饭。
吃过饭之后,方言收拾东西,郑大宝去河边喝水。
方老二扶着张秀沿着地头上的小路慢走,不知二人说了什么,张秀竟生起气来,甩开方老二的手便往回走,方老二赶紧追上去哄。
便是这几步之间,张秀踩到松软的土地,脚底不稳,滑了一下,虽然方老二赶上去扶住他,他还是扶着肚子,面露痛苦之色。
这可把方老二吓坏了,他赶紧朝着方言喊道:&ldo;言哥儿,快去请大夫!请产哥儿!&rdo;边喊还边将张秀抱了起来,往家的方向跑。
见他如此,方言也急了,向河边望了望,好几个人围在那儿,也看不见郑大宝。电光火石之间,他决定先去找郑大宝,毕竟找大夫、产哥儿他一个人忙不过来。
顾不上地上的篮子,他边向河边跑,边大声喊道:&ldo;大宝!&rdo;
待快跑到河边,才见郑大宝走了出来,半身棉衣沁了水色,发髻也有些散乱,脸上还有带着伤。
&ldo;你这是怎得了?&rdo;方言边问,边上前拉上他往回跑,道:&ldo;阿么肚子疼,爹先抱他回去了,我去找产哥儿,你骑马去县城找柳大夫。&rdo;
请来的产哥儿是个老哥儿,经验丰富,这会儿见张秀捂着肚子叫疼,褪下他的下衣,见有血色,便道:&ldo;应是要生了,赶紧准备热水。&rdo;
方言去厨房烧热水。方老二则被赶出了东屋,他心中着急,便在堂屋里度来度去。
东屋不时传出张秀痛苦的喊声,听得人心中焦急。
约过了一个时辰,郑大宝终于带着柳大夫回来了。
柳大夫只进去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待见他出来,方老二赶紧问道:&ldo;柳大夫,如何?&rdo;
柳大夫皱着眉道:&ldo;确是要早产,你们要早做准备。&rdo;张秀本就岁数大了,如今又突然扭了一下,对于三十岁的哥儿来说,早产可是件要命的事儿。
见三人都是一脸担心,柳大夫也不好将不祥的话说出来,只对着郑大宝道:&ldo;你且随我回糙堂抓一贴药,待要生时给他灌下去,或能起些作用。&rdo;
待药煎好,太阳已经偏西,三人也没有吃饭的心思。
张秀的喊声不复初时的响亮,只是偶尔有声低呼,不知是没力气还是不疼了。
这时房里传来产哥儿的声音,&ldo;拿油灯来!&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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