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乔爸喝了一大碗鱼汤,心情好的不得了,话也多了,听乔唯和乔一讨论报什么大学,选什么专业,一直乐呵呵的。
夜里大家各回各家,还是乔一守着他。
乔一用温毛巾给乔爸擦手,乔爸和他聊天,&ldo;二宝啊,其实你妈最疼你啊,比疼你姐和小宝还疼呢……&rdo;
&ldo;我知道,家里就我吃的最好,花的最多,从来没穿过地摊货。&rdo;
&ldo;你以后要找老婆,得找对你妈妈好的,老婆可以找无数个,妈妈你只有一个。&rdo;
乔一笑得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ldo;那是肯定的,对你们不好我不会带进门的,我要找乖巧懂事孝顺又贤惠的,长相嘛,不比我姐我妈难看就行了,也不用多惊为天人。&rdo;他说着自己哈哈笑了好几声,&ldo;上大学就该挑了,不然下手晚了找的都是剩女!&rdo;
乔爸爸躺在床上看病房的天花板,跟着他笑,过了好一会,说,&ldo;你姐夫是个值得托付的人,不会油腔滑调的哄你姐姐,对咱们家也好,对你也好,你姐姐跟他在一起,我放心。&rdo;
&ldo;恩,他是挺好的。&rdo;
&ldo;你也得放心。&rdo;乔爸说。
乔一愣了一下,抬头看他一眼,&ldo;我有什么不放心的……&rdo;
&ldo;你以后啊,能遇到比你姐姐漂亮可爱的,姐姐再好,那也只能是姐姐,还是嫁了人的姐姐啊……&rdo;
乔一心里一咯噔,握着毛巾的手指都僵硬了,大气不敢喘一口,他觉得乔爸爸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可他不敢问,也不敢试探,他是爸爸,他有丰富的人生阅历,他的每一句试探都可能为他透露更多信息,他干巴巴的笑了两声,&ldo;我姐可爱吗?只有姐夫自己会觉得她可爱吧,我觉得她挺啰嗦的,爱管闲事脾气又不好……&rdo;
乔爸爸笑了两声,&ldo;喜欢也好,讨厌也罢,反正只能是你姐姐,谁让她是我女儿,你是我儿子呢……&rdo;
乔一吓得不敢说话了,隔了良久,等他也爬上陪护的床上准备睡觉时,才侧着身面向乔爸,问他,&ldo;爸,你怎么知道的?&rdo;
乔爸爸又低低的笑了两声,憨憨的样子,&ldo;你这几天睡觉说梦话啊,我都听见啦……&rdo;
&ldo;……&rdo;原来他被自己出卖了,他稍稍有些尴尬,&ldo;爸,我觉得吧,我可能还不太懂事,不够成熟,咱们家太和谐了,你们都太惯着我,我还像小孩似得,可能等我上了大学参加工作,慢慢接触到外面的世界外面的人,问题就会迎刃而解,你别担心,我都不担心。&rdo;
&ldo;有你这句话,爸就放心。&rdo;乔爸爸老神在在的笑笑,&ldo;你是我生的,我对你有信心。&rdo;
&ldo;我说真的,爸,不是搪塞你,是真话。&rdo;
&ldo;爸信。&rdo;
他信就好了,乔一知道乔爸也没骗他,他说信,就是真的信,很快,他们一家人就会恢复到原来的生活。
他睡得很踏实,醒来的时候刚好五点。乔爸习惯早起,每天这个时间都是醒着的,乔一也不睡懒觉,准备起来给他擦了擦手,让他精神精神,再去楼下买早餐,热乎乎的小米粥他能喝大半碗。
祝煜城给他们安排的是独立病房,有单独洗手间,乔一先自己洗漱,然后端着小水盆出来给乔爸擦脸。
乔爸还没醒,乔一放下毛巾去窗口呼吸了两口新鲜空气,他长手长脚的活动两下,一不小心碰到插满百合的玻璃花瓶,应声落地后摔了一地狼藉,他下意识的转头去看乔爸,发现他没被惊醒,才松了一口气。
紧忙弯腰把百合捡起来放回桌子上,刚要去拿扫把拖布处理地面的碎玻璃和水渍时,猛地回神,目光紧紧锁定在乔爸的脸上,小心翼翼的叫了他一声,&ldo;爸?&rdo;
乔爸爸没回答,看这样子睡的格外安稳。
乔一几大步跨到他床边,隔着被子捏了捏他的肩膀,&ldo;爸?你在睡觉吗?天亮了,爸?&rdo;
乔爸爸的毫无反应把乔一吓到了,他伸出手指在他的鼻息间试探,又掀开被子摸他的手心,他的动作始终带着试探的意味,因为他总觉的下一秒,乔爸会突然睁开眼睛,憨憨的笑着说,看你这点出息,爸吓你的。
可是……
乔一膝盖一软,跪在病床前死死捏着乔爸爸的手,他想去按铃叫护士,但是怎么都没力气站起来,想开口喊医生,惊慌急促的呼吸之后,只发出崩溃的大哭声。
乔爸不知道走了多久,人都已经变得僵硬。小护士开始早间第一波查房,看到这一幕之后紧忙到病床前查看,随即按响床头的对讲铃,让护士台立刻通知医生过来。
乔唯赶到时,乔爸身上的被子已经变成一块轻薄的白布。
乔家的天,就这样塌了。
这一次,连小宝都后知后觉的发现不对,他趴在床边扯开爸爸身上的白布,晃他的手臂,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ldo;爸爸……爸爸……起来呢,我要七包包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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