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这样说,明显已经笃定皇帝会将帝位传给鲁王了。
卫王虽然不甘心,但也无可奈何。
来客:&ldo;朝野皆知,鲁王优柔寡断,容易被谗言所动,就算能顺利继位,这以后的光景还不知如何,更何况,齐王也未必就会输,殿下谨记,鹬蚌相争,渔翁得利。&rdo;
卫王思忖半晌,长长出了口气:&ldo;罢了,我等静观其变就是,表兄那边,还请多费心了。&rdo;
来客:&ldo;自然,请殿下放心。&rdo;
……
鲁王府自重新修缮之后,原本凋败的树木重新移植,经过贺融他们居住的这两三年,复又茂密起来,尤其盛夏时节,园林之内,繁花累累缀于枝头,从粉白到金黄,再有比胭脂略浅,却比胭脂多情的八仙花,最妙的是,这么多颜色彼此同在一处,却并不显得拥挤累赘。
&ldo;你那安国公府,何时能入住?&rdo;
贺融头也不抬,翻过一页书:&ldo;明年吧,不急。&rdo;
薛潭坐在贺融书房的窗边往外眺望,正好就能瞧见一大片八仙花从廊下延绵到假山处,鼻息间满是雨后青糙泥土的味道,不由赞道:&ldo;若在此小酌,翻两三页闲书,美人相伴,夫复何求?&rdo;
贺融面无表情:&ldo;醒醒,别做梦了,没有美人,只有一个瘸子。&rdo;
薛潭大笑:&ldo;虽是瘸子亦是美人,贺郎何必妄自菲薄?&rdo;
他与贺融私下随意惯了,知道对方并不如表面那般不苟言笑,见贺融举杖欲打,忙避开了去:&ldo;行行行,你不是美人,你丑比晏子,媸若左思,行了吧?&rdo;
贺融面不改色:&ldo;谬赞了,我就没有左思那等才情,也写不出《三都赋》。&rdo;
装模作样!薛潭调侃道:&ldo;我看五郎不在你身边,你这脾气,是一日坏似一日了!&rdo;
贺融蹙眉:&ldo;关五郎何事?&rdo;
薛潭:&ldo;有他在身边给你欺负,你的脾气就会好很多呀,你自己没发觉么?&rdo;
&ldo;无稽之谈!&rdo;贺融瞥他一眼,&ldo;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就说,无事就滚。&rdo;
薛潭捂住胸口:&ldo;咱们也算患难之交了,你竟如此凉薄?&rdo;
贺融忽然道:&ldo;你与张泽,定是一见如故吧?&rdo;
薛潭笑道:&ldo;他那人虽出身高门,却没有一般高门子弟的傲气,还挺好玩的,怎么忽然这么问?&rdo;
贺融:&ldo;因为你们俩就是一丘之貉,肯定趣味相投。&rdo;
&ldo;……&rdo;薛潭抽了抽嘴角,&ldo;罢了,我不过调笑你两句,就被你奚落得面皮里外不剩。&rdo;
他从怀中拿出一封文书,放在案上,推至贺融面前。
&ldo;你上回说的那种益州浣花溪纸,我找到了这几年被赏赐的名单。鲁王、齐王、卫王,这三家自不必说,还有几位公主,外戚,周相等重臣元老,陛下也都赏赐过,名单上起码也有三四十人。&rdo;
贺融打开名单,修长手指在上面摩挲划拉。
&ldo;那块碎片上有一股奇特的香气,我总感觉像是在哪里闻到过,你闻得出来吗?&rdo;
薛潭摇头苦笑:&ldo;我只闻到上面有被火灼烧过的味道,哪里有什么香气?&rdo;
贺融有点失望:&ldo;五郎和衡玉他们也都没闻出来。&rdo;
薛潭忍不住怀疑:&ldo;……那为什么就你闻出来了,你是不是鼻子出问题了?&rdo;
贺融嗯了一声:&ldo;我是狗鼻子。&rdo;
薛潭喷笑,触及对方嫌恶的目光,忙捂住嘴,避免口沫横飞:&ldo;那可是你自个儿说的,不是我说的!&rdo;
贺融将名单叠起收好:&ldo;看来这条线索断了。&rdo;
薛潭安慰道:&ldo;来日方长。&rdo;
贺融正欲说话,外面文姜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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