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ldo;又瘦又高,和我年龄差不多,三十岁左右吧。&rdo;
&ldo;他媳妇叫啥名?上班还是在家?&rdo;中年妇女问。
我想了想:&ldo;没媳妇,好像是专职炒股,以前天天都骑自行车去市里证券公司看股票。&rdo;
刚说完,两人就哈哈笑起来,中年男人把手指了指:&ldo;你顺着这条路一直往南走,看到哪家的房子最破,要是院里还有个头发差不多都白了、和我岁数差不多的人,那就更没错了。他儿子可厉害,是咱村第一大神人,我们都不管他叫王飞,叫王神仙。&rdo;
中年妇女问:&ldo;你也找他看手相吗?&rdo;
我一愣:&ldo;王飞还会看手相?&rdo;
中年男人笑着说:&ldo;咋不会呢,不光手相,还会看面相,那扯得都没边,咱村人凡是没事干想解闷的就去找他看手相和面相,可有意思了。王神仙现在更厉害,说有泰国的和尚保佑,能发大财。&rdo;我觉得奇怪,旁边的中年妇女看到我的表情,连忙用手打了她老公一下,再用眼神示意。
中年男人问:&ldo;对了,你找他有啥事啊?&rdo;
我只好说没事,就离开这家人继续走。果然,走了不到两百米,就看到一户农家的房子特别旧,东西两间屋,外墙砖也没用水泥填fèng,看起来很别扭。有个头发花白、满脸全是皱纹的中年男人蹲在院里剁鸡食,旁边还有个中年妇女在捆干糙。我本来不能确定这就是王飞家,但看到院子里停着一辆26斜梁的永久旧自行车,就什么也不用问了。
走进院子,两人连忙直起腰,那中年男人问我是谁,听声音就是王飞的父亲。我说明来意,王父连忙把我让进东屋里。
屋里很简陋,王飞坐在桌旁,桌子和墙壁之间堆着好几大撂书,足有几百本。两名年轻姑娘坐在对面,旁边还站着一个中年妇女,炕边放着一盒达妮烟。王飞手捧着一个年轻姑娘的右掌,边看边说着什么,三个女人不停地低声发笑。看到我进来,那三个女人也没在意,继续发笑。王飞对我说:&ldo;来了,你先坐会儿。&rdo;转头对那姑娘说:&ldo;你在二十五岁之前注定没有姻缘,也找不到对象,但二十六岁的时候就能结婚了。&rdo;
那姑娘微笑着问:&ldo;那我现在要是有对象了呢?&rdo;
王飞摇摇头:&ldo;就算有也不是正经的。&rdo;
姑娘表情有些不高兴:&ldo;这叫啥话,什么叫不是正经的?&rdo;
王飞从一大堆书里抽出一本打开:&ldo;你看,《紫微斗数》里写得很清楚,你这种掌纹的人不能在二十五岁以前找对象,要不然非得出事不可。&rdo;
那姑娘身后的中年妇女一把将姑娘的手拨开:&ldo;得了得了,走吧,别在这听他胡扯淡了,人家对象处得好好的,下半年就要结婚,让你这一说还完了呢!&rdo;两姑娘站起来,跟着中年妇女走出屋子。
王飞叹着气,把那本书扔回书堆。我看到他手腕上还带着那条咬钱虎手链,黑色丝绳已经磨得发亮,看起来也很脏。这时他父母走进来,王飞的母亲端了杯水放在我面前的桌上。王父问:&ldo;看完了,效果咋样?&rdo;
&ldo;跟别人差不多,都是不相信命的人,没救了。&rdo;王飞无奈地说。
王父对王母说:&ldo;那种人以后就别让他们进来了,又想算又不信,那还来干啥?&rdo;王母连连点头。
在王父的眼神示意下,王母对儿子说:&ldo;王飞啊,你把那个手链摘下来给人家看看。&rdo;
王飞把眼睛一立,显然很不满意。我说:&ldo;这手链都旧成这样,你要退货,让我以后怎么卖?别说扣掉二百,就算白给人家都不要,我不是亏死了?&rdo;
王父生气地说:&ldo;那我们不管,是你答应给退的,说话不能不算!&rdo;我也很不高兴,说你们这不是讹人吗,怎么说你们俩也是长辈,可不能耍赖。王飞说:&ldo;我说不退就不退,你们非逼我离家出走是不?&rdo;
要说还是这句话管用,他父母立刻不作声了,坐在炕边上,板着脸看着我。我心里的石头终于放下,心想才赚两百多块钱的东西,要是给退货,那我以后再也不用干这行了,太丢人。王飞说:&ldo;我现在两天去一趟市里,也没事。&rdo;
&ldo;怎么能叫没事?耽误了股票上涨怎么办?&rdo;王父不甘心地说。
我问:&ldo;为什么不买台电脑在家里上网操作,那多方便。&rdo;还没等王飞回答,坐在后面炕头的王父没好气地说:&ldo;拿啥买?好几千块钱的东西,咱们家又不是万元户!&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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