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电话铃响了。格拉恩拿起听筒。
&ldo;不,沃尔林先生,你没有打扰我。&rdo;他说。
&ldo;昨天晚上我们交了第11道题的答案。&rdo;沃尔林报告说,&ldo;你记得那道题吗?那是用数学公式表示元素周期有中元素序数、族和周期之前关系的一道题。没有交答案的只有福特纳,他被淘汰了,现在剩下了三个参赛者:特拉特、维克多和我。第12道题已经给了我们,这是一道对康德哲学着作中复杂的一节进行逻辑分析的题,很烦琐,也很花时间,但并不特别难。&rdo;
&ldo;我以为冯&iddot;龙根教授只是个化学家,但没想到他好像还是个哲学家。好吧,我感谢你,沃尔林先生。祝你解题顺利!&rdo;
他挂上电话,注视着里特尔:&ldo;已经在解第12道题了。&rdo;他说,&ldo;伟大的时刻越来越近了,我真正感到好奇的是,在我们面前是否还有令人吃惊的事。&rdo;
02
7月11日中午12点左右,维克多&iddot;冯&iddot;龙根迈着急促的大步在弗伦堡街的街角拐了弯,走上巴登街。中午时分,烈日当空,万里无云,热气炙人。他走在树荫下,以免遭到中午灼热阳光的曝晒。在帝国饭店的门口,他停住了脚步,使劲抛掉了烟头,然后走进饭店,在接待厅里,他朝彬彬有礼鞠躬问候的服务员微微点了点头,便径自走进电梯。&ldo;三楼。&rdo;他吩咐了一声,电梯开动了,随着轻微的颤动,在三楼一下停住了。电梯门开了,维克多跨出电梯,沿着走廊走到了346号房门前,他迟疑了片刻,接着敲了敲门。
&ldo;进来!&rdo;
房间里半暗不明,窗帘严严实实地拉上了。在椅子里坐着一个叼着香烟的大块头男人,他在维克多进来时仍然没有站起身来。
&ldo;你想找我谈话?&rdo;维克多问。
椅子里的男人只是用肥厚的手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ldo;我很想听到你的汇报。&rdo;他开口说,&ldo;6月29日,你带着一份新的计划从我这儿走了。我想知道这份计划有什么成效。&rdo;
维克多&iddot;冯&iddot;龙根说,他已成功地参加了悬赏征答竞赛,解出了参赛以来的所有的题目,他肯定也能解出未来的题目。这样,他可望得到奖金,至少能得到遗产中的一部分。他所孜孜以求的事情是,在这一部分遗产中能争到希拉罗斯&iddot;冯&iddot;龙根教授的研究课题。这一来他的任务便完成了。
&ldo;不算全部完成。&rdo;椅子里的男人说,&ldo;你把研究项目转交给我们后,你的任务才能完成。再说,你有什么把握也能解出未来的题目呢?&rdo;
维克多耸了耸肩。
&ldo;这是我的事情。&rdo;他简单地说了一句。
&ldo;不完全是。&rdo;椅子里的男人说,&ldo;如果要我们相信你的计划,你必须向我作出保证。&rdo;
&ldo;我可以向你保证……&rdo;维克多刚开口,话被打断了。
&ldo;空口说白话,我对你的空头保证不感兴趣!你怎么会知道你能解出未来的题目呢?&rdo;
维克多默不作声,他第一次看到大块头用锐利的目光逼视自己。
&ldo;也许你已经知道答案了?&rdo;椅子里的男人出其不意地问道,维克多脸上摆出一副无所谓的神情,但掩饰不住内心的慌乱。
&ldo;好吧。&rdo;椅子里的男人无所谓地说:&ldo;这个问题就算了,那么,还有几道题?&rdo;&ldo;两道。&rdo;维克多答道。椅子里的男人没有对那个令人难堪的问题刨根问底,维克多心里顿觉轻松。&ldo;我昨天已得到第12道题,并且已经做好了。&rdo;
&ldo;什么时候交卷呢?&rdo;
&ldo;明天晚上,同时将得到最后一道题,第13道题。&rdo;
&ldo;第13道题的答卷什么时候交呢?&rdo;
&ldo;在……&rdo;维克多突然剧烈地咳了起来。&ldo;在解第13道题时也许给我们的时间要长一点。&rdo;他急促地说道,&ldo;交卷的日期现在我当然还无法知道,因为一般要到拿题目时才知道。&rdo;
&ldo;这么说我们还有两天的时间。&rdo;椅子里的男人冷漠地说道,&ldo;这很少,非常少。&rdo;椅子里的男人突然站了起来。维克多这时才看到此人又高大又壮实,像只海象,然而他的动作却敏捷、稳健。他小步穿过宽敞的房间,走到办公桌旁,打开一只抽屉,拿出一叠文件翻阅,片刻后他又把文件放回抽屉锁好,然后转过来,面对维克多,身体靠着办公桌。&ldo;你同那个博士还谈过一次吗?&rdo;他终于问道。
维克多也站了起来,注视着大块头,好像没有听懂他的问题似的。
&ldo;没有。&rdo;他回答说,&ldo;现在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我为什么要同他谈呢?&rdo;
&ldo;你接受了我们的委托,要给我们搞到教授的研究项目。西贝克博士了解这项研究工作,你可以从他那儿搞到它。&rdo;
&ldo;他拒绝把研究项目卖给我们。&rdo;维克多说,&ldo;但我可以通过其他途径把它搞到手。&rdo;
&ldo;这个想法很好。&rdo;大块头承认说,&ldo;可是实施起来并不好,令人顾虑重重,我觉得这个途径不稳妥。&rdo;
&ldo;我没有看到这有什么不稳妥。&rdo;维克多不同意地说。
&ldo;可我看到了!&rdo;大块头的声音突然间变得严峻而尖刻。&ldo;首先,尽管你说有把握,但不一定在分遗产时你正好能分到教授的研究项目。你只是凭你的猜测,你的愿望,或者你的运气而已。这太没把握了。其次,你解出了几道题,并因此也有把握解出最后一道题,但你是用不正当的手段得到那些题目和答案的。尽管我们对此不感兴趣,但有人感兴趣,也许是警察!这又是一个不可靠的因素!就算你一切进展顺利,真能在分遗产时得到研究项目,但谁能向我们保证你不会突然带着研究项目逃之夭夭呢?只要你同西贝克博士商谈一下,你就能得到按照法律你不应得到的研究项目,如果你得到了它,你就不能那么轻易地带着它逃之夭夭,因为警察很快会追踪你,而我们也至少能管一管。但是,如果你成了研究项目合法的主人,那我们就无法在其他所有的国家里追究你的刑事责任,至少不太容易追究。我们的利害关系在于,你是不合法地得到研究项目,还是完全合法地得到它。&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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