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这是康德为反对施维顿波尔克而写的一部着作。&rdo;多丽丝一边补充说,一边看着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ldo;见鬼?好吧,你说得对。现在只剩36个错误了。再往下看,《朝拜贝多芬》不是瓦格纳写的。&rdo;
&ldo;很抱歉,我不得不纠正你:这是瓦格纳的作品。&rdo;
&ldo;什么?我想,他写的是歌剧。&rdo;
&ldo;他也写了一些短篇小说,其中之一就是《朝拜贝多芬》。&rdo;
&ldo;好极了,我们干得真出色,&rdo;彼得说,&ldo;现在只剩下35个错误了。很好,不是吗?我给你提供了9个错误,你给我提供了4个新的错误,还发现4个原来找出的错误不对。这样,还是35个错误,这个数字肯定不对。我们至少还必须找出一个错误来。‐‐服务员!请再来两杯咖啡和十支香烟!&rdo;
他俩又认真思考起来,把那封充满错误的信又从各个角度重新研究了一遍。
突然,多丽丝低声地叫了起来:&ldo;我相信,我又找到了一个错误。&rdo;
他和她同时俯身去看信,两个人的头几乎挨在一起。
&ldo;拉斐尔的《西斯廷圣母》在什么地方?&rdo;多丽丝问。
&ldo;在德累斯顿,至少当我最后一次去时它还在那儿。&rdo;
&ldo;好。那么信中对这个城市是怎样描述的?她位于一条具有浪漫色彩的小河边。你认为德累斯顿的易北河是一条具有浪漫色彩的小河吗?&rdo;
&ldo;不,&rdo;彼得确信不疑地说,&ldo;你这次又对了。36个错误,真了不起。这下所有的错误是不是真的都找到了?是不是还会漏掉一个?&rdo;
他俩又一次认真地研究起来,兴奋得声音也变得高了。&ldo;艾廷豪森,&rdo;彼得几乎叫了起来,&ldo;和他的儿子鲁登茨,两个人都在《退尔》中出现,这是对的。&rdo;
&ldo;你的说话声就不能低一些?&rdo;她突然用抱怨的声音打断他。一位坐在墙边的先生来到他们的桌旁。&ldo;我虽然不知道你们是在哪个学校读了12年书,&rdo;他转身对彼得说,&ldo;但假如你不这么激动,或者把声音压低一些,那么我就会告诉你,鲁登茨不是艾廷豪森的儿子,而是他的侄子。&rdo;那位先生说完就走开了。彼得看着多丽丝。
&ldo;这是天赐的礼物,&rdo;他一边低声说,一边兴奋得使劲捏了捏她的手臂。
&ldo;哎哟!&rdo;多丽丝叫了起来,&ldo;难道你想在我身上留下紫痕吗?&rdo;
&ldo;不是这么回事。&rdo;彼得说,他眼睛里闪出喜悦的目光。&ldo;我只是太高兴了。37个错误,太好了,是吗!?37个错误‐‐就是说,6月10日晚上8时在37号房子‐‐该死的,还是不行。这条大街上也没有37号。&rdo;
不管他们怎么努力寻找,还是没有找到别的错误。彼得提议去请教坐在旁边的那位先生,多丽丝拒绝了。他们就这么心思重重地坐在那里,不时地相互对视,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思想却一直牵挂在那封&ldo;可恨的信&rdo;上,彼得暗地里咒骂起这封信来。蓦地,彼得抬起头来倾听着。对面靠墙的那个地方传来断断续续的谈话声。
&ldo;4月27日那天我和冯&iddot;龙根教授在一起,&rdo;一个低沉的男人的声音说道,&ldo;当时一点也看不出他有什么异样,绝对没有。你一定是搞错了。&rdo;
另一个人回答的话,彼得听不大清楚。然后响起椅子挪动的声音,一个高个子男人快步走了出去。彼得见了,马上站起身来。
&ldo;请你在这儿等一下。&rdo;他对多丽丝说了一声,便快步跟在那个陌生人的身后。
多丽丝惊奇地目送着他的背影。这时她发现另一个年轻男人和一个穿着时髦、引人注目的年轻女人也起身离开了。他们慢慢地朝大门走去。门被猛地打开,彼得懊丧地走进来。当他看到眼前的年轻女子时,顿时而露喜色。&ldo;喂,黄鹂!你怎么到这儿来了?&rdo;
那女人热烈地问候彼得,同他寒暄了几句,然后就同那个年轻人离开了咖啡馆。彼得回到多丽丝的桌旁。
&ldo;真倒霉,那家伙跑了,不知怎么搞的,就像变魔术似的消失了。我一定要找到他。&rdo;
&ldo;你要找到他,这很容易。刚才和你说话的那个女人同你要找的人是坐在同一张桌子上的。&rdo;
&ldo;黄鹂?那太好了。这又是意外飞来的礼物,这次学是真正的礼物。黄鹂是我的女秘书。我一定会查到那位先生的。&rdo;
05
第二天是个完全按照一个真正记者的心愿安排的一天。10时,彼得随同新闻界记者参观了正在新建的大学图书馆大楼。继而又去参观了画展,他的头脑里装满了乱七八糟的色彩和人像。后来,黄鹂把咖啡馆里那个高个子男人的名字告诉了彼得。他是教授的侄子,名叫维克多&iddot;冯&iddot;龙根。
12点30分,他乘车去看了一部新影片。14点,他在一家小饭店里匆匆吃了点东西,然后又上了电车。在车上他一直在仔细思考,想找出信中的新错误,但他没有找到。他询问熟人和同事也一无所获。第38个错误一定存在‐‐他像着了魔似的,要找到这个错误。17时,他来到编辑部,坐到打字机旁,然而脑子里仍想着第38个错误。第38个错误在哪里呢?后来,他又坐出租车驶往大学,去听新来的教授作题为《陀思妥耶夫斯基和斯拉夫的灵魂》的报告。现在他放松了些,专心听起来。他看了一个手表:17点40分。此刻,报告人正谈到斯拉夫人的幽默和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幽默小品《床肚底下的陌生女人和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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