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睛里的嫌弃之情藏得不好,叫傅蓉微给抓住了尾巴。蓉珠说的再多,装的再诚恳,也都像个笑话。傅蓉微心道:“我的养娘就是你的亲娘,同一个锅里炒出来的杂豆,你倒是会裹上层细糠自抬身价。”蓉珠见她神色又不好看了,上下嘴一张,顺口承诺:“等将来我的亲事有着落了,必不会再让你和姨娘受此欺辱。”傅蓉微只当她在放屁,不计较。蕊珠长公主办的那场春花宴,她上一世是有缘见识的。张氏不肯带她去没关系,十五岁的傅蓉微早已野心勃勃地为自己做打算了。平阳侯府里,后院女人再怎么闹,都不如家主一句话管用。那是傅蓉微生平第一次起了算计之心,筹谋了将近半个月,才如愿以偿,借她爹的势,逼得张氏带自己一起赴了宴。那场春花宴在她的搅合下,发成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闹剧。——傅蓉微用当众“不小心”用茶汤泼洒了蓉珍的画。一幅工笔百蝶戏春图。宣称耗费了蓉珍半个月的心血,用废了三盒笔,消磨了一圈腰带,日日茶不思饭不想,气血也亏了,人也瘦了,才成就了那么一幅巧密精细的妙手丹青。傅蓉微一杯茶汤给泡了个稀烂。整个侯府里谁不知道,蓉珍在她人生的前十六年,所作的最工整的一幅画便是——小鸡啄米。勉强能看出画上是个鸡,而地上的米个头比鸡都大。怎么一夜之间,摇身一变,郑板桥附体了似的。府里的下人们无不纳罕。而主子们三缄其口,在张氏的威压下,一句实话也不敢说。傅蓉微才是阖府里最知内情的人。因为那幅在春花宴上出尽了风头的百蝶戏春图,由她半个多月之前刚刚作成,此刻正挂在她的房间里呢。傅蓉微上辈子与家中姐妹不亲,但她却十分笃定蓉珍早有心仪的郎君,正是因为那幅百蝶戏春图。上一世,蓉珍偷了她的画,带到花宴是为了讨一位男子的青眼。那位男子爱画。傅蓉微闭上眼睛缓缓吐了口气。当朝兖王萧磐也爱画,是个画痴。或许就是他了。今年的春花宴,傅蓉微还是决定要去。至于手段……故技重施罢了。以她如今的镜况,没的更好选择。傅蓉微一偏头,对蓉珠道:“春花宴上也是个机会,我们再来做一笔交易……”蓉珠原本正静静听着她说话,面对着梅花亭下的甬路,两句话过后,脸色却蓦地一变,无比难看。傅蓉微敏感地闭上嘴,扭头顺着她的方向望去。花吟婉不知何时站在下面,手里抱着一件石榴缎的披风,正抬头望着她们俩。亭中内外的距离倒不至于让花吟婉把她们说的话都听去。但此情景,猜也知道,两位姑娘没商量什么好事。蓉珠见了花吟婉就像见了鬼。傅蓉微也很头痛的按了按额角。蓉珠慌不择路地跑了。梅花亭里瑟瑟的风撩起寒意,花吟婉弱柳扶风般的走上来,将柔软暖和的披风搭在她的身上。花吟婉满目担忧地望着她:“蓉微,我说让你别做傻事,你怎么不听呢?”傅蓉微不敢去直视那双眼睛里的温柔。她知道,花吟婉身上的那些柔软,都是岁月用刀一片一片割下来的血肉,好不容易愈合结痂,再生生拨开,露出其中的疤痕,轻轻一揉搓,便仿佛要沁出血珠一样。花吟婉蹲在傅蓉微的面前,抓住她的手:“你让她去帮你做什么了?”傅蓉微不说话。花吟婉有些急:“蓉微,你告诉姨娘,你想要什么,姨娘也一样可以帮你的!”傅蓉微耳朵里充斥着她的急切,有几分不是东西的想:花吟婉此刻的心疼……到底有几分是为了我?又有几分是为了她亲生女儿呢?花吟婉怎么可能不疼她的亲生女儿。哪怕生下来一日未曾见过,那也是她十月怀胎辛苦诞下的骨血。傅蓉微抖露出半句实话:“今年蕊珠长公主的春花宴,我也想去,所以请大姐姐帮我。”花吟婉听这句话不像是撒谎。凝望了她半天,松下一口气。能说句话,就比什么都不强。她笑了笑:“你就为了这个啊!”傅蓉微掩盖好心情,仰头直视花吟婉,道:“姨娘,我再听说夫人想把我配小厮,我若再不替自己谋划,便真要遂她的愿了。”花吟婉脸色也不好看:“好歹毒的心啊……”她抚着傅蓉微的头,安慰道:“不会的,姨娘不可能让这种事情发生的。别担心,交给我。”傅蓉微心不在焉的,被花吟婉牵着小手,回到了云兰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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