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红房子宾馆,红房子的宾馆。&rdo;
绿绿一边沿街走一边四下张望:&ldo;你肯定它在这里?&rdo;
&ldo;嗯,上次我们就是在这里下车的。&rdo;
&ldo;你们为什么要到这个地方来呢?&rdo;
曲添竹不说话了。
绿绿转头看了看她,她说:&ldo;红房子,绿房子,红红绿绿花房子!&rdo;
这是疯话。
想了想,绿绿又问:&ldo;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rdo;
&ldo;筒晃。&rdo;
&ldo;它属于哪个省?&rdo;
曲添竹又不说话了。看来,她只记得筒晃这个地名。
几天前,曲添竹就是听到冥婚两个字之后突然疯掉的。偏僻的地方,落后的习俗,雾气缭绕的天气,听不懂的方言……此情此景最适合举行冥婚了。
绿绿很突兀地问了一句:&ldo;你害怕冥婚吗?&rdo;
曲添竹愣了一下,接着眼里就she出了喜悦的光,绿绿以为她又要说&ldo;一二一&rdo;了,她却说:&ldo;没有啊,我和他就是来举行冥婚的!&rdo;
绿绿压制着内心的恐惧,问:&ldo;谁……死了?&rdo;
曲添竹盯着绿绿的眼睛,想了想才说:&ldo;我要是告诉你,我死了,你信吗?&rdo;
绿绿打了个冷战,急忙避开了曲添竹的眼睛。
她从这个疯女孩的话中,听不到任何逻辑清晰的信息。不过,她隐约感觉到,赵靖的消失,曲添竹的疯癫,似乎都跟冥婚有关系!
筒晃不大,但是,绿绿带着曲添竹走完所有大街小巷,还是花了一个多钟头时间,总共看到了三家宾馆,几家小旅社,没看到一家叫&ldo;红房子&rdo;的宾馆,也没看到一家红颜色建筑的宾馆。
绿绿很沮丧,看来,此次旅行,除了疲惫和恐惧,将一无所获。
天黑透了,街上很快就没什么人了,显得很冷清。绿绿打算随便找一家宾馆,带着曲添竹住进去,然后马上给手机充电,先给周冲报个平安,再通知曲添竹的家属。这地方,这时候,两个女孩在大街上转悠毕竟不安全。刚才,绿绿看到过一家政府招待所,挺干净的,于是她带着曲添竹就去了。
没想到,到了那家招待所门口的时候,曲添竹看了看牌匾,突然不朝前走了:&ldo;你要干什么?&rdo;
绿绿说:&ldo;太晚了,我们先住在这儿,明天我带你继续找。&rdo;
曲添竹固执地摇了摇头,说:&ldo;我不去。&rdo;
绿绿没办法了:&ldo;我们找不到你说的那家宾馆,你说怎么办?&rdo;
曲添竹似乎没听到绿绿的话,她的眼神很涣散,四下飘移。旁边有个路灯照不到的角落,黑糊糊的,隐约有个垃圾箱。她慢慢走过去,靠着垃圾箱坐下来。
绿绿无计可施了。
在这里,她是曲添竹唯一的亲人,她不能把她一个人扔在大街上不管。她也走过去,在曲添竹面前蹲了下来,仔仔细细地看了看她的脸。她的脸上有一道黑印儿,看上去脏兮兮的。绿绿的心狠狠地酸了一下,轻声说:&ldo;添竹,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知道你的名字?&rdo;
曲添竹不看她,不说话。
绿绿又说:&ldo;你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通电话,我说我没几个朋友,我说我刚刚买了两顶帽子,一顶红色的,一顶黑色的,我要把那顶红色的送给你,你说你最喜欢红色的帽子了……&rdo;
曲添竹还是不看她,不说话。
&ldo;那天,我让你来陪我,你就来了,你说,你的生日是8月24号,金牛座,很固执,你说你喜欢she手座……&rdo;说到这儿,绿绿的眼泪流下来。
曲添竹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把脑袋低下去,顶在了自己的膝盖上。
绿绿站起来,擦干了眼泪,又站着看了曲添竹一会儿,终于说:&ldo;走,添竹,跟我走。&rdo;
曲添竹依然把脸埋在膝盖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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